而若得罪此人,管他什么海商,总是大海无情,让你有命出港,无命返乡!因此莫说边陲一个兵马都监,便是沿岸诸城文武皆不敢轻视于他。
于是这都监便恭恭敬敬将宗放一行迎入城内,还哪管什么夜禁门禁。
百战能活命的不仅武艺高强,脑筋更是活络,这都监便是如此。他直接将宗放一行迎送至海滨港口内一处院落休憩。此处院落毗邻海港,交通便捷,而且别无他人居住,在这子夜时分又是十分安谧幽静。只有一处院门临着正路,三面篱笆院墙却也整整齐齐,绝无缺口;且这院子左右皆与邻家隔着小径,后院相邻的乃是用来修缮渔网,晾晒海货的晾场。实在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所在。也足以见这都监的用心和专业。
招呼妥当,那都监便告退而去,未留一人一物,实在是个聪明人。如此以来,宗放等人自在,他也不落任何手尾,便是有人问起,也是照顾故主的应有之意,实在是抓不到什么把柄。
诸人收拾妥当,便由雕云安排人员部署。正堂自然是宗放、虢玩等人休息处,左厢乃是虢三娘与宗六郎休息所用,二人年幼已经是乏透了,能小憩片刻也好。
在四下里皆布下暗哨后,雕云与风鸣、三郎才步入正堂,里面正由柳二郎伺候几位师长饮茶,芦颂与蒲扩也帮衬着,在桌案上拼凑些夜宵来。
说是凑合,概因皆是冷食,但是荤素搭配间,猪胰胡饼、和菜饼、灌肠、香糖果子也是一应俱全。只是夜深还须行船,便以茶代酒,如此还能恢复元气、振作精神。
诸人扯了长凳、杌子围坐一团,衬着夜宵闲谈起来。
其实诸人闲谈也是为了宗放放开神思修养元气。不销半炷香,待宗放睁开眼来,果然神清气爽,真气充盈起来。
见得如此,诸人皆止住闲叙,待宗放放话。
宗放并未关心瞻云属下船队是否会准时到来,至此就是等待,多问其实并无用处。而是听得虢玩在讲东丹事物,便就着这个话题开了口。
“尔等莫要将虢先生所言只当闲话,东丹人物故事放在平常人眼里只是塞外猎奇,但对我等却是家国大事,有朝一日,尔等跻身朝堂,东丹便是如何用若绕不过去的要务。”
所谓润物细无声,面对一众子弟,宗放时时刻刻都在尽为师为父的责任,也希望子弟们能保持谦虚谨慎,戒骄戒躁的心态,如饥似渴的去吸收一切有益事物。人生辗转,偶尔所得也能成点睛之笔,甚或白骨再肉也说不定。
“大肇以武立国,而能以文兴邦,崇道统、兴儒学,就是让四民协力,共致太平。”
宗放颇有感触,“只是太宗以来兴文抑武,如今颇有些过犹不及了,若是这幕后之人果真能邀动东丹全力犯边,并居中策应,天崩地裂就在眼前。”
即便是风鸣也是久在边地,这高州虽然广大,只是大肇治下人口不过二百万众,听得东丹南下大军不下三十万,如何不让闻者胆寒。
“吾弟明道已向秋帅通报消息,以秋帅之周密,必然会小心战备,这时最担心有心之人放出东丹入寇消息,惹动物议,挑动民沸。我等过海后,继先与介文须关注东陆民间物议,不可掉以轻心!”
“可惜,这几年来,饶是已经发觉幕后有人操作,却不能将其深挖出来,着实可恨。”虢玩深知一个强大的敌对谍信组织,在战争中能发挥多大的作用,想到此也不由感概。
“若说这幕后人,我比元方更早与他打交道。这些年里,试探有之、密探有之、刺杀也有之,总之是层出不穷的鬼蜮伎俩陆续而来。交锋日甚,折损日甚,而对方手段之多变,人力之充足实在超出想象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我们之所以处处被动便是无法找到其首脑所在。”
“以先生的布局,这些人即便再狡猾谨慎也不能总是居于幕后吧,便拿这两日来看,如此损耗人力,难道这些江湖中人就这么心甘情愿为其差遣?”这里能与宗放直言的便只有虢玩,其余人只有静静听话的份。
“元方也是与他们交过手的,可是抓住过活口?”
“抓住的皆是些虾兵蟹将,其中精锐便如这丽竞门门钉一般,实在是拿不住活口。”
“登云阁何尝不是如此,否则今日为何对其痛下杀手?概因主事者自尽后,这股人变成了断线风筝,从者皆成鸡肋,即便纵去还是能在新的主事者带领下卷土重来。如此以来,只能刈除之。”
“这些匪类怎么这样不知死活?”
也就是柳二郎敢插话。
“这些匪类没得选!”
不太爱说话的蒲扩此刻开口,他便是东陆人士,又协助宗放多年,很多事所涉之身不亚于登云阁之人。只是宗放不想耽误弟子前程,不许其正式加入登云阁罢了。
“幕后之人舍得下本钱,手段也酷烈。这些匪类都是先拿了重金办些小事,日后办大事找到他们,要么是更高的报酬,要么是即时丧命的绝路,软硬皆有人选,而选硬的再没了活人,于是便都选了软的。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