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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隐万重长香几缕(1 / 2)

蒲扩言到此处似乎情绪也为之所动,将杯中茶一饮而尽,才继续说道。

“即便是有去无回的任务,他们也是宁可死于敌手,也不敢违逆幕后人的命令。”

“哪怕我们对他们也是斩草除根?”

风鸣有些不解,这不就成了飞蛾扑火吗?

“我们哪里能做得到斩草除根,毕竟这些被生擒的都是不知内幕的喽啰,顶到天也是明正典刑罢了,而若是不从命,那幕后人才真正能让他们断子绝孙,受尽折磨而死!”

听了蒲扩的话,诸人无语,这等事莫说登云阁,刺奸也是做不出来。做事皆是有底线的,若是哪个组织如此行事,只怕威压之下其实已经是众叛亲离的局面了,而这幕后人到底是怎么样操纵手法,竟总能卷土重来,生生不息呢?

“想不明白的事便别去想了,否则除了耗费心力,别无他用!”

宗放止住了这个话题,除非有谍报情信为依据,否则胡思乱想难免会臆造事实从而误导自己。

“此次能知晓东丹那边的动静,实不相瞒乃是有云仆经九死而告变,吾弟明道才遣人出塞以查实,然而方与其中暗线接触,就已经被人盯上,为避免打草惊蛇于是草草而还。之后明道亲自率队再次出塞探查,深入达二百里,务必惊动东丹缘边,一来是确实掌握东丹军情,二来便是试探这幕后之人与东丹纠结到底有多深!”

宗放身着鹤氅,依旧整个人的棱角都锋利起来。

“东丹竟有如此厉害角色?”柳晏诧异道。

“初始,我曾以为此人来自东丹方面,但其行事风格飘忽不定,有些手段甚至让我颇觉熟悉,其中多有正宗奇门遁甲手法,非道宗传法道人不能知晓。若是东丹有如此人物,不可能隐藏如此之深。”

这话其实是致理,外人总以为朝廷所建立的谍侦机构应是最为完善隐秘,其实不然。越是官方机构,越受到各方面制约,便是各国国主也不可能恣意妄为,何况附身于皇权之上的特务机构?只要是朝廷官员,便必然层层相扣,彼此关联,如此才能避免一方毫无节制的做大,只是如此以来如何能做到机密?

只拿刺奸与登云阁对比,虢玩知道宗放身份还是因为其兄长与宗放彼此消息互通有无,相交甚密方可。可对于宗放只怕是刺奸数得上号的人物,他那里都有一本账!

大晟朝廷都如此疏漏,何况东丹一个蛮夷建立的国度,四代人都未能建立起能与中夏媲美的完善国家制度,更遑论谍侦机关!

正因为这幕后之人与各国朝廷都没有直接联系,宗放才无的放矢,至今也是管中窥豹罢了。

“虽然之前其总是退入东丹,却也只能说明东丹那边窟窿太多,容得下他,另外虽有与他勾结之人,但并非是东丹中枢,恐怕这勾结之人也不知道此人的真面目!”

宗放说的详细,可不光是告诉虢玩前因后果,也是希望诸子弟也能有所收获,一人计短,二人计长。宗放从不认为智慧与年龄有关,只要眼界开阔,思维没有桎梏,多闻多问,说不得就能绽放出非凡光彩。

“于是乎,我便以身做饵,这段时日不断调动云仆往来交通,与三关、留守司及京城皆有交际,并将家中女眷尽数送回故里,且与宗门师兄还书信诉苦。。。”

宗放想到此,不禁感谢师兄,明知自己只是做戏,仍将风鸣派下山来襄助,若非他要是下山,牵扯的动静太大,恐怕也会亲自走一遭。

“如此作派就是让对方相信,我已经做好打破其如意算盘,阻滞东丹兴兵的计划。”

“这便是阳谋,对方无论如何都会按着贤兄的节奏动作!”

虢玩拍手赞道。

“难怪,以我的手段来隐匿行踪,却越靠近雄安城,越觉得周身不舒服,时刻有暴露之险。原来是已经在天罗地网之中。”

虢玩接话道。

“也幸亏如此,让我更加小心谨慎,发觉自我与柳兄父子离开华清城,便已经有多路人马在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。其中有先生的安排,也有对方的布置。雄安城外,让我发现了一路人,这些人行事实在没有分寸,皆是绿林手段,因而更易让人大意。其中既有粗野凶蛮之人,也有乖张诡谲之徒,道俗之人、蛮夷之辈、江湖匪类、市井泼皮皆有,这些人几人成群分别行事,无人统辖发号施令,绝非我等阴司暗卫之辈,但是目的只有一个,扰乱人心。”

“因此,在雄安城外草市,传出贤兄为了夏至大祀返回云溪辟谷修行的传闻。那时我隐隐觉得,贤兄此时出城乃是作饵,似乎是已经中了他们的道,为了不连累城中百姓,才匆匆离开。其实就是引他们尾随而来。”

宗放微微颔首,这等手段当然瞒不住虢玩。

“兄长是何时知晓我与柳兄到来?”

“也是缘分,”宗放言道,“嘲风乃是刺奸九校尉中最为隐秘人物,而柳贤弟难道我还不认得?而能将柳兄父子安然无恙带到雄安城,非刺奸高手无疑!”

“刺奸九校尉,只有嘲讽我不认识,如今柳贤弟身边多了一个陌生道人,舍嘲风其谁?”

宗放的话很坦诚,也很霸道。虢玩明知言之有理,也有些气郁,原来不是自己暴露了,而是刺奸中除了自己都暴露了!

“不过此人从华清城一路追查到雄安城,竟都不能寻找到元方你的踪迹,嘲风之名,名不虚传。”

虢玩闻言摇了摇头。

“并非我谦虚,另一方面也佐证此人主要精力还是在大肇,大晟那边其渗透虽不容小觑,但无论人力物力皆不能面面俱到。”

“如此看来,确实如此!”宗放略做沉思继续说道。

“我当时并不知晓你和柳贤弟的到来。一切布局都是围绕此人,只是没想到他竟调集了三山五月的草寇匪贼来犯,看来敌手的目的也并非是除我而后快,只是打算打乱我的布局罢了。哪怕我取胜,如此阵仗,台面上我也许留在当地配合官府拿出个结果来,即便他其中不做手脚,按照常理这一两个月内我是无论如何也脱身不得。”

“真若如此,贤兄若是拿出登云阁的身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