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批从岭南运往邺京的年供商船在沧河上被劫,船上大大小小官员商贩尽数被杀,贡品洗劫一空,朝廷大怒,下令连夜彻查,剿水匪一事正式被提上日程。
这一日,冬季里难得出了日头,我正在帮阿娘晾晒刚采摘的药草,阿姐提着一个空油壶一路风风火火跑回来,人还没进屋就大声嚷嚷:“外头来了好多兵!乌泱泱的,可神气了!”
阿娘嫌她烦:“去去去!一边去,没看见我在忙!”
“那大头兵有什么看头?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!”
阿姐急得跺脚:“不是不是!是这次骑大马的,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大官!戴帽子的那种...”
阿姐用夸张地手势比划着:“那大官,长得可好看了!”
我闻言乐了,逗她:“你才多大,就知道什么叫好看啊?”
阿姐气鼓鼓,来拉我的手,往门口拉:“你别不信,隔壁卖豆腐的兰香看得眼睛都直了,好不好看,我带你去瞅瞅,你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!”
我敷衍她笑笑:“好好好!只是我这会子走不开,等忙完了再陪你去看,好不好?”
阿姐撅起小嘴儿,嘟囔着:“等你忙完了,人家早走了!”
阿娘从旁边的地上抄起烧火棍呵斥道:“死丫头!喊你去打油,你跑去看男人!你才多大就学这些做派!我让你打的油呢?”
阿姐哎呀一声,拍了脑门,讪讪道:“忘了…”
阿娘作势要打她,她急忙躲到我身后,委屈巴巴说道:“是油涨价了,多问我要两个铜板,我没有,这才回来…”
阿娘恨恨说道:“又涨又涨,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!”
我苦笑一声拦住她:“算了,我去打吧。”
两个铜板对阿娘来说是需要精打细算的,我吃家里的住家里的,能帮衬的时候我就帮衬一二。
说着我拿过阿姐手里的油壶去了镇口卖油翁那里。
卖油翁的摊前并无人在,许多人都围在了乡道两旁翘首以盼。
看什么呢?都跑去看大头兵了吗?
有什么好看的?上次赵参军那群人过来,可没瞧见大家伙这样啊。
我寻着众人走了过去,拨开面前几个人望过去,瞧见整整齐齐的一队兵甲正排列有序的朝着金河镇的屯兵军营前行。
我嗤笑一声,这些乡亲可真够无聊的,这也能当热闹看?
正欲回头之际,身旁有三两个村姑眼含炽热的羞怯,聚在一起小声尖叫。
我认得她们,正是卖豆腐的兰香、织布的春杏、绣花的月娥...这些可都是镇上数一数二娇俏的姑娘,平时铺子门口堆满了来献殷勤的单身汉。
敢情这群姑娘是来看那个所谓长得好看的大官呢!
凑热闹,不管在哪,都是一道风景。
我自然也不例外。
顺着姑娘们热烈的眼神望过去,瞥见了那为首之人,骑着高头大马,身形挺拔如劲松,一脸肃然。
我的笑意还噙在嘴角,人却僵住了四肢。
只听心里咯噔一声,斑斑驳驳碎成了一片。
是他!
许久不见的故人,怎会出现在这里?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