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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认识一场,总要给你收个尸(1 / 2)

我下意识的垂下了头,将身形隐匿在众多看客里头。

乱糟糟的心里打起了鼓,谢时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偏僻小镇?

上次京郊军营匆匆一别,我连再见都还未和他说,就被迫离开,满打满算,正好一年。

匆匆一瞥,却印象极深。

他似乎和我记忆里的他,那个鲜衣怒马,言笑晏晏的少年郎有了些许出入,沉稳许多,也有了些潦然的颓意。

这一年里,他经历了什么?过得可还好?

心里装着事,脚步有些拖沓,我提着空壶回了家。

阿娘见状,问:“油呢?不会又涨了两个铜板吧?”

我心不在焉:“卖油翁收摊了,明日再去吧。”

当天夜里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眠,脑海中离开的念头升了又按下,颇折磨人。

鸡叫了三声,左右无睡意,起身开始收拾行李,我还是不愿意让他和谢家人找到我。

吃过早饭,我和阿娘摊了牌,说了我要离开的事。

爹娘阿姐都很诧异:“住得好端端的,怎么说走就要走?”

我很难一两句话给他们说清楚其中缘由,随便扯了谎,说要去外地投靠亲戚。

阿娘闷闷扒拉着稀粥,沉默了好半天才说:“那好歹等过完年再走啊。”

我鼻子酸得厉害,众人面前不好落下泪来,只好把脸埋进碗里,呼啦啦灌完一大碗粥。

用袖子抹了脸,点点头:“好,过完年就走”。

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,我都是“死”过一次的人,我还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,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弥足珍贵。

前路未知,总有些遗憾要跟随人一生,既如此,何不肆意一回?

腊月二十六这日,阿娘从外面买了年货回来,一进门就关紧了房门,神情紧张,絮絮叨叨:“不得了,今年这年怕是不好过了!”

阿爹瘸着一条腿,坐在椅子上刨木头花:“咋了这是?外面又出啥事了?”

阿娘不停搓着冷得发僵的手:“我刚在外面听说了,前些日子来咱们镇上那些大头兵去七盘渡口那一带剿匪了,外面到处都是从七盘渡口那里逃难来的人,说是朝廷吃了败仗了,死了好多人!”

“诶,你说这大过年的,还打什么打啊?”

打了败仗?

我突然停住了手上的活计,问阿娘:“是前些日子来咱们镇上的那些兵?”

阿娘不置可否:“对啊,就是他们,专程过来剿匪的!”
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我没空回答阿娘的问话,只觉得心头一片糟乱,耳边嗡嗡的,自动过滤掉所有外界的杂音,有且只有一个声音。

谢时郢有没有在里面?

“干娘你说,外面都是从七盘渡口逃难过来的人?”

我的脚步有些虚浮:“我出去看看。”

出了屋门我径直往镇口方向跑去,平日寂寥的乡间小道挤满了一堆堆的人群,三三两两、互相搀扶,拖家带口,携儿带女的,一身的灰头土面,眸光暗淡,好似看不到前路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