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什么会知道?”她问。
“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。”他道。
因为我见过那个没有被雾气笼罩的真实的你,也见过你忽略的自己。
还因为,我和你一样。
白染衣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,声音闷在怀抱中:“你对我很失望吗?”
“没有。”他抱的更紧了些,脸颊贴着她的青丝:“我希望你做的更好。”
“可你的语气很失望。”
东方笑了下,低低地声音从胸腔里传出,有些无奈:“因为你从来不听我的话。”
“我听进去了。”白染衣辩解道:“我真的听进去了。”
东方高高地挑起眉。
白染衣直起身数着:“第一次,你希望我能照顾好自己,不要伤害自己。”
“嗯,后来你的手臂就多了道伤。”东方不紧不慢道。
白染衣:“……”
白染衣没法反驳,囫囵继续道:“第二次,你希望我能相信你,相信自己。”
东方抱起手:“这次是什么时候?”
“就……”白染衣顿了下,“七夕。”
“啊。”东方点点头,“我没说出口,原来你都明白。”
白染衣想说“我又不是傻子”,就听东方语气凉凉道:“那就是你一直在装傻。”
“我……”白染衣还是没法反驳,匆匆转换道:“咳。第三次,你希望我不要困于曾经,只争朝夕。第四次就是现在,你希望我能勇敢一点,遵从自己的内心。”
“嗯。结果你还在怀疑自己,企图让时间冲淡一切。”
东方没好气道:“祝冬禧,我发现你很叛逆啊。每一次都记得,每一句说出口的、没说出口的都明白,但始终无动于衷。”
白染衣想了想,发现确实如此。居然还点了点头,给自己下了个评价:“确实油盐不进。”
东方直接气笑了。
他又敲了她一下,“这就是你说的听进去了?”
白染衣这次没躲,摸了摸额角,底气不足道:“真的听进去了……”
“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。”她换了个思路哄道:“你说的太高深了,学生总需要反复练习来巩固知识的。”
“我没有在说教。我只是希望能给你提供一条方便有效的路,走不走还是在于你自己。”东方道:“你想好了去做便是,只要不是伤害自己,困在原地。”
白染衣本想应声“好”,却猛地想起来现在自己和棠月一起被徐敬年拿在手中,她可能还是需要通过“伤害”自己来减轻危害。
仅是这一瞬间的犹豫,就让东方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你在打算什么?”
白染衣摇摇头,“就是想到孙靖了。他来到王府本是想看看金多多他们的,现在待在庙里,却见不到了。”
“这话题转的有些牵强了吧。”东方皱起眉。
“真的。我只是觉得我还有你陪着,但孙靖好像什么也没有了。”白染衣看着他。
不知是这句“我还有你陪着”,还是此刻她眼里的悲悯,东方的语气软了下来。
“那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。”
选择肉|体上的生还是精神上的生,这从来都没有一个标准答案。旁人帮不了也顾不全,全凭他自己的追求。
“我的天哪,终于看见你俩了!”王识气喘吁吁的跑上来。
“怎么?”东方瞥了他一眼。
“刚、刚刚,”王识咽了一口,“徐敬年来了!”
“他说了什么?”白染衣问道。
她和东方走的时候料到徐敬年会来,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对策,连金多多和金满满都串好了口供。按理来说,王识不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找他们。
“他威胁我们!”王识直起身,突然生起气来,“他冲着小姐弟俩鬼笑,还冲着我鬼叫!”
白染衣:“……”
“哎呀!进庙里说,带孙大哥听一个!”
神明庙里,四人围坐一桌。
王识正经道:“他一来就直奔后院,没找到你俩后就开始威胁棠月,说棠月奈何不了他,因为她现在还有把柄握在徐敬年手里。临走的时候他冲小姐弟俩笑了下,棠月说那个笑一看就不怀好意。”
孙靖急了:“那孩子现在怎么样?”
“哦,这您放心。棠月和王府里好多人都陪在他们身边呢,不会出事的。”王识拍了拍胸脯保证道。
孙靖点点头:“要小心,还是要小心。”
他酱黑色的手指攥紧了粗布袖子。
“威胁你怎么说?”东方道。
“哼!”王识是真的有些生气了,哼了一声后声音忽然沉了下来,“他说我们都在依赖我爹。”
“伯父现在在哪儿?”
“他和我表兄出去了,估计傍晚才能回来。”
孙靖听了这些,心里非常愧疚:“都怪我,害的连累了你们。”
“哪里的话。”王识道:“当初说要帮您,就做好了准备。只是没想到,徐敬年这么阴险。您也要多加小心,我看这庙也不一定能藏的长久。”
“也不知道他要对我爹做什么。”王识有些担心。
“他无非是害怕自己夺人功名的事情败露,我装作不知便好。”孙靖道。
“那您可就一辈子都没翻身的机会了。”
孙靖低头苦笑了下:“都到这个年纪了,哪里还翻的了身。你们还年轻,平平安安的就好。”
“不行不行,我不同意。您的功名再晚也是您的,他凭什么夺了去?您就先好好在这里待着,多加小心。我爹有我们呢,撑不住了再想办法。”
王识站起来,拍了拍手:“行了行了,都说完了,咱们走吧。棠月还一个人在府里呢。”
三人便要起身告辞,东方走出门时忽然足尖一转,回到庙里。
没过一刻就又出来了。
王识见他两手空空,疑惑道:“你没忘拿东西啊?”
“没有,交代了几句话。”
“噢……”
为防有人跟踪,三人从山后下来,又绕了一大圈才回到王府。
但是他们谁也没料到,徐敬年行动如此之快。
就在这天之后,王家的商铺一夜之间皆出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,麻烦接踵而来。
王临风驱车离开京城中心,去往京城与其他省的交界处。虽然还算在京城里,驾车一天就能赶到,但王识还是强塞了几个打手和护卫保护他爹的安全。
王临风正忙的焦头烂额,瞬间被他儿子罕见地孝心感动的一塌糊涂。
王临风走后,东方安抚道:“徐敬年此举只是威胁我们交出孙靖,不会真的伤到伯父。否则他自己也讨不到任何好处。”
“就是!兔子急了还能反咬一口呢,他徐敬年别欺人太甚!”王识气极了。
棠月问道:“他为何这么确定孙大哥在我们手里?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孙大哥会来找我们啊。”
“他不管这些。”白染衣道:“他是要借我们的手逼孙靖出来。”
“你最近是不是要帮忙处理铺子的事?”东方问向江故。
江故点头:“姑父让我留在这里帮忙。”
东方颔首道:“最近辛苦你了,案子的事你不必太过忧虑,可以先交给我们。”
“好。”江故没有推辞,“孙靖妻子的事?”
几人忽然沉默下来,曝尸的事他们到现在也没告诉孙靖。
尸体已经被徐敬年折磨的不成样子了,日子一天天过去,尸体腐烂的越来越快。徐敬年觉得再拿尸体威胁已经无用,这几日也该想办法处理了。
“你派个人盯着,掉包后好好安葬吧。剩下的你就先以伯父和你自己的事为主。”东方道。
江故点了点头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