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的时候,他更是发起烧来。
“求你……带我走吧,我不想在这了。”冬日的寒冷和身上的高烧让他犹如身处炼狱,头脑一会清醒,一会模糊。
实在顾不得地上的冰冷,他直接躺在了地上。他浑身都烫得慌,被烫伤的地方更是火烧火燎地疼。
“疼,好疼……你带我走,你不是神仙吗,你不是说喜欢我吗?你在哪?为什么不能带我走。”他呜咽着,身子蜷缩起来,用力抱着镜子,好像这样就真的可以抱住某个人:“求你,求求你,欢迟……你带我走啊。”
“阿靖,阿靖,对不起,我现在帮不了你。”她在镜子这头,只能看着揉皱的布料无力哭泣。
用力触摸镜面,也只是坚硬冰冷的触感。
她脑子飞速运转着,忽然想起一条小道。
“阿靖,你努力一下,能站起来吗?”她哄着陈初平:“太庙正殿屋后有一条小道通向旁边的文华塔,你去最顶层,找一个叫冯右的人。”
那条小道因为算在太庙整体建筑内,所以并没有人守着——禁军一般在宫墙外的范围活动,即使没有高墙,一般也不会靠太近。
她记得陈初平说冯右曾经帮过他许多,虽然此人善恶难辨,但至少是没做出过伤害他的事的。
陈初平似乎听到了她的话,将镜子举起来。
她这才能看见他泪眼朦胧的模样,一张脸因为发烧烧得通红。这么大的孩子连夜高烧是很危险的事。
“乖,你是个乖孩子。”她用力抚摸着镜中他的脸:“你要坚强,现在去找冯右,她能救你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?我不想在这了。”他看着镜中李欢迟的面孔,不自觉又哭了起来:“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?那你为什么不能来找我,你骗我。”
李欢迟没有孩子,至少是没有养过孩子,听着孩童有些撕心裂肺的哭泣,她却有些体会到那些家长们的感受。她此刻心乱如麻,恨不得把自己的命给他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真的没有办法……”面对指责,她无言以对,只能不断道歉,泪水跌落如珠落盘。:“你快去找冯右,她能帮你。”
陈初平见哭泣没用,抬眼看着她:“你哭什么,痛的又不是你。”
女人的哭泣就像月光下的涓涓细流,虽然他从未看过那样的场景,但此时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脑海中。
“别哭了,我原谅你了。”她哭得他心慌,有些气馁地说道:“我不应该跟你说那种话,我错了还不成么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你若对不起我,那所有人都对不起我。”陈初平伸手隔着镜子似乎想将她的泪水擦干:“你别总哭,看着你哭,连这里都会痛。”
他抚上自己的胸口,有些恍惚。明明他受伤的不是这里,可看到镜中人的哭泣,胸口还是揪着痛。
她含泪伸手与他隔着镜子五指相贴:“你快去找冯右,烧久了会留下病根。”
“可我不认识他,他真的会帮我么?”陈初平虽然烧着,但这会儿脑子还清醒。
“她会的。”虽然不知道冯右出于什么心理,但她总是在帮陈初平是真:“你快去。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