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登基十才十五,阿九帮你满世界笼络人的时候也才十几岁。”晚些到他两休息的时候,李欢迟忽然说起这事。
“是啊,怎么了?”陈初平运动完洗了澡,坐在榻上让她梳头。
“旭东都十六了,你们还当他小孩似的。”
“十六本来就是孩子,我登基时,也是孩子。”
苦难让人快速成长,但并非必须。父辈的苦难,无需在孩子的身上重演。
“是,你还吃小孩儿的醋,谁能跟你比。”李欢迟梳出几根白发,默默将它们压在黑发
陈初平顿了顿,觉得不对劲:“你别让那小子迷惑了,我绝对不会让他上战场的。”
“不去就不去呗。”她无所谓道,陈旭东确实是想说服她,他会哄人,还带了燕月西这个大杀器来。
小姑娘也愿意当哥哥的工具,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,但依旧努力劝说,想再经由她说服陈初平。
在两个娃的述说中,陈旭东就像只是要去前线采风,或是做社会调查。
这一手曲线救国很有想法,然而军政她确实不懂,是不可能随意答应他的。
“嘶,轻点。”陈初平忽然吃痛,叫了一声。
她拢着他的头发,即使努力藏也藏不下所有白发,只能愤然全部打乱,不小心勾到一缕碎发。
说到陈旭东的岁数,她才猛然想起,过几个月他就要三十五了。
这具身体的岁数也应该有二十八,可她总觉得从那年起,自己就再没有变过。
陈初平捂着脑袋回头看她,头发清汤挂面地垂在他脸侧,即使散着发,也远没有那年凌阳跟她求婚时的少年意气,神采飞扬。
他那时就已经二十八,并不是少年了。
也许阿九说得对,他什么都比人晚些的。
被推倒时,他轻轻叫了一声,然后马上明白她的意思,狡黠地笑着将身子打直,扶她坐正在自己腰上。
“这一两年可能都会忙起来,想我了不要藏在心底,要说给我听,要来找我。”
“你一个大忙人,日理万机,我怎么好意思找你。”她俯下身,啃噬着他的脖颈。
“大忙人也会想你的,只是没有时间,没有机会。”陈初平闭上眼睛:“这些麻烦是……陈初平的事,可陈靖的心里,你永远是第一位。”
“那你分一个陈靖给我。”
“分不了,就麻烦你两个一起喜欢了。”他歪过头来,眼中全是李欢迟的脸,就像要将她溺毙在里面。
如同他所言,整个朝廷都开始忙起来。
忙行军,忙查案,忙春耕。
行军和春耕都好理解,说是查案,其实是查内奸。
滕华死得不明不白,但很快被公之于众,成为季国这次率领诸国攻击辰国的理由,其中必然有内奸。
毕竟陈初平将他带回云雁有些时间,之前都没怎么搭理,忽然想起来把他杀了也太突然且不合理了。
廷尉加班加点调查,虽然没有满城风雨,但也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