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滕华尖叫着一脚踹翻了汤鼎:“来人!来人!”
伺候苏贵妃的宫人和做饭的御厨早就跑得不见踪影,西陵的人手现在守着滕华都够呛,哪还分得出人去寻他们。
如果他们不跑,这件事也只是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的疯狂而已。他们一跑,就证明这件事必然有人指使。
然而这件事对他的精神打击远比肉体的摧残大,他们都能把苏贵妃烹了,在他的饭菜里下毒还不是易如反掌?
于是一瞬间,滕华便全明白了。
陈初平就是故意不强攻,只是围困他们,等着他们自相残杀,让他缺衣少食担惊受怕,让他吃下心爱之人。
因为他掠走了他的爱人,他在报复,他要让他活着就受尽一切苦难,生入无间。
滕华恍惚想着,他也是很记仇的人啊。
从此郢王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,他胡乱杀人,那些病着的宫妃越来越少,但也不见尸体抬出住处去掩埋。
有传闻说那些死去的人全被滕华吃了。
偏偏因为他之前宫变上台,担心别人也效仿,宗亲之人杀的杀,逐的逐,关键时刻滕氏竟是无一人可担大任。
连中枢都垮掉,郢国朝廷名存实亡。
侍卫宫人卷着余下值钱的东西奔逃四散。
只有少数从郢国立国起就存在的士族,尚且守着这个风烛残年的国家最后的尊严。
他们数着日子,等待着辰王满意,然后把他们这群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网中之鱼尽数送上断头台。
郢国比起辰国并不大,他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肢解他们,不惜拖长战争的时间也要从精神层面折磨他们,多少带点私人恩怨。
于是他们开始相信,也许一开始国师给出的计划当真是可行的。
如果当时真的将他的皇后攥在手中,现在战局也许不至如此。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国小而不处卑,力少而不畏强,无礼而辱大邻,贪愎而拙交者,可亡也。
春三月,围困西陵四个月后,作为这个国家的征服者,辰王——自立为帝的陈初平来到了郢国,他要亲眼见证郢国的毁灭。
一路上辰国的占领区已经在进行春耕,整个郢国的历法被废,已经融入到辰国的历法纪年中去。
慢慢的,这里将会建立起一套新的秩序——辰国的秩序。
人口迁移杂居,耕地重新划分,文化制度统一,这里的人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一个新时代的风口浪尖,只是感慨多少年,还有官府管这个的。
这场战争看着声势浩大,除了疯狂征兵,垂死挣扎的滕华,并没有波及他们。
关于文明正统,那是士大夫们应该去争论分辨的,他们只知道春耕秋收,顺应四时天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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