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,陛下是妾的夫啊。”穆嘉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他了,这些年他们很少见面,而且基本都是在人前。
“既知孤是你的夫,为何又助太后谋逆。”
“妾不谋,陛下能给么。”刚受伤时,她疼得发昏,现在似乎有些过了劲,但她知道这不是伤势不重,而是回光返照。于是努力抬手,想要摸摸陈初平的脸。
可他退开了。
他从前就很无情,穆嘉柔只能黯然垂手。
“你还想要什么呢,你的尊贵,穆家的荣华,孤许你的,自不会食言。”他的皇后之位,本也应该双手奉上给那个人,可他承诺过,就不会变。
“陛……下,翻年来,重光七岁了啊。妾的孩子,也走了七年。”她断断续续说道:“妾与他,母子一场,虽心中也曾念着妾的骨肉,但已将重光当做亲生。妾想问一句,我们究竟哪里做错了,妾就算了,陛下为何连重光也漠视冷淡呢?”
陈初平看着她,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:“所以,你与许临安勾结太后?想给重光谋到这个位置?愚蠢至极。”
穆嘉柔一愣,有些苦涩地笑着,又咳了两声。
太后是他亲生母亲,许临安算是他岳丈,自己是他的妻,陈重光是他的孩子,他竟能如此冷静漠然地分析这件事中的关联。
不生气也不难过,好像她们都是陌生人。
“她连孤都不喜欢,会喜欢只有孤一半血缘的孩子?”太后将他扔在宫里时,他也就和陈重光差不多年纪。
“一个幼童,怎么可能坐得稳这个位置,为别人做嫁衣罢了。”
穆嘉柔越听越难过,闭眼落下两滴泪来。
深宫消磨了她的理智。若说以往陈初平谁都不在乎,她还能安慰自己他就是这样,可他明明也会对人好,也会偏心于谁。
再怎么安慰自己他做过承诺,还是不甘心呐。
当年总角,情窦初开,明明是她先来的,为什么最后除了这个虚位,什么都得不到。
太后撺掇她时,说好扶持大皇子登基,除掉碍眼的欢嫔,她便答应了。
现在想来,驱使她做出这个决定的,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前后哪一个条件。
“陛下,最后一个问题。”她看着陈初平,对方却似乎读懂了她想问什么:“娶你,是出于对穆家的信赖及感谢。以前是,以后也是。”
穆嘉柔轻笑,他总会给人留面子,但也让人绝望。这句话当初她就听过,如果能守着一辈子也挺好,可她就是生出了另外的奢望,并为此摔得粉身碎骨。
“此事为妾身一意孤行,重光与父兄俱不知情,还望陛下开恩。”
穆嘉柔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与他初见时,年轻又阴郁的帝王。
——“穆大夫与穆将军功高难赏,封侯拜相已至极位,孤听闻穆家有女,柔姿嘉色,博学广闻,可主国馈。你若愿意,孤可封汝为后。荣华富贵予取予求,不过孤心有所属,非汝良人,考虑好以后,给孤一个答复。”
他那时身形比现在还瘦弱,简直是半大的孩子,却有种凌冽孤僻的气息,很像父亲书房外的雪松。
当时她心高气傲,穆家已然成为新朝最大功臣,门庭宾客络绎不绝,就连皇帝也要敬重她三分,要什么得不到,可来提亲那些人太无聊了,她知道他们不过是向着家中的权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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