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到我摔倒还会回头,你果然还是担心我的。”
陈初平躺在床上,被子拉到下巴颏,眨着眼看她。
“闭嘴乖乖睡觉。”李欢迟拉下帷幔,好想给自己来一根惆怅的事后烟。
看到他脖子上的伤,她又慌了,赶紧给他重新包扎了一遍把人按回床上躺着。
没办法,他看着太虚弱了,又是发烧又是挨撞,脖子上还有伤口,她总觉得自己再给他两巴掌这人就要被自己扇嗝屁了。
罪过。
黑暗中,一只手悄悄摸到她身边,用指头小心试探着勾住她的手。
被她躲开后又不依不饶跟过来,如此反复五次以后就是她也懒得动弹了,爱咋咋的吧。
拉着她的手,陈初平仿佛安心下来,虽然温度一直不退,但很快睡过去。
她盘腿打坐,过一会顺手摸了摸他脑袋的温度,觉得退下去了些,安心不少。
一想又觉得不对,她不该那么关心他的。
可她就是那么没骨气的人。
如果早能狠下心,新云苑那一次她就不该回头,甚至两天前,就应该打晕云柳直接跑。
甚至现在,她也不是不爱他,只是生气他全然将自己当成一个代替品,投入她身上一切感情其实都是对别人的,没有一点点是对李欢迟这个人。
那她的感情是什么,笑话吗?
她挑开帷幔,想出去透透气,没想到一点光照进来,陈初平就醒了,他一向睡得很轻。
“别走。”原本松松拉着她的手一下攥紧,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,不到三秒就跟个章鱼似的盘她身上了。
“我只是去喝点水。”她被勒得要把身体里的气全挤出去了。
“哦,那你喝。”他稍微松了一点桎梏,但还是缠在她身上的。
李欢迟坐在床边发愣,他就伏在她背上,手攀着她的肩膀。
她好像莫名多了个大儿。
“白天我问过他们了。”半天,陈初平忽然开口:“那个男的说你是我夫人,是最爱的人。”
他用脑袋蹭了蹭她:“你果然是不一样的。”
这宫里说得上是男人的就他一个,而她,也并不是他心中那个挚爱,更不是他真正想叫夫人的那个人,这一句话不知有多滑稽。
“你再叫我‘夫人’,我就杀了你。”她平静地说道。
耳边的呼吸声一滞:“可我真的觉得我喜欢你。”
“是错觉。”
“不是错觉,我看到你就很开心,看不到你就很慌,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,醒着也好,睡着也好。”他急急为自己辩解着,却没发现怀里的人动作越来越僵硬。
“你当然会喜欢这张脸啊,即使换个人顶着这张脸也喜欢吧,我明白了,先睡吧。”
她态度过于平和,让人捏不准情绪,陈初平如愿抱着她睡了一晚上,也没把那句话当回事。
然而第二日他就知道‘我明白了’是什么意思。
为了恢复记忆,萧枕还给他拿来了兰台修好还未公开的史册,静养让他一会醒一会睡,某次醒来时,面前一个绰约人影晃动。
“欢迟。”他想也没想,伸手去拉那个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