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徽之带着她一路跑,几乎都要跑出西河城了,就这么重新把她送回去肯定不行,她找了个僻静的小巷下车,准备走回去。
从巷子里钻出来路过东城门时,她发现城墙上点起了烽火,城门已经落锁,不再准人进出,街上满是虎贲和禁卫,四处戒严。
半个时辰前西河城明明还是一片热闹的节日景象,现在除了警卫,连个百姓都没了,所以刚才她就说韩徽之带着她跑不了的。
忽然一个眼熟的虎贲发现了她,赶忙跑过来确认身份,确定是她以后松了一口气,几乎腿都要软了:“小娘娘跑哪去了,还好没出事。”
“我没事,带我回去吧。”
那个虎贲让人找了个脚程快的先回去报信,又招来一驾马车送她回苏家宅邸。
她进门时,发现陈初平已经在那了。
很难形容他脸上的表情有多怪异,慌乱、沮丧、怨恨、愤怒、不知所措,他身后的宋姜看着李欢迟神色也有些一言难尽:“陛下,既然欢嫔找到了,那就把门禁解了吧,诸侯们已经开始不安了。”
陈初平恍若未闻,一步一步走近李欢迟,抬手摸上她的脸,声音空虚:“你去哪了?”
他的力道很大,就像是想从她脸上搓下来什么伪装或是面具一样,他指尖冰冷,摸得她有些疼。
冷灰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中,被眉骨投下的阴影遮挡,显得他整个人过于阴沉,眼神直勾勾的,也让人畏惧。
“我没事。”她推开他的手,不自觉地撇开眼。
现在不过酉时,与季国诸侯王的宴会应该还没正式开始。而且那些人在辰国地界上,他忽然封了城门,会造成多大骚动,让人怎么想还不好说:“你快去忙你的吧。”
“陛下,宴饮要开始了。”这次提醒的是鸿胪寺官员:“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。”
“孤知道!滚出去!”
他的愤怒很少有如此爆发的时候,而且既然人都找回来了,不算什么大事,鸿胪寺官员被他一吼,吓得跪在地上:“陛下息怒。”
宋姜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,被吼得一哆嗦。身后一直缩在角落中的宋弥静静看着依旧试图上前的宋姜,摇了摇头,默默退了出去。
有她一个动起来,别人也懂事地出了院门守在外面,地上的鸿胪寺官员被另一名官吏拉着,一路跪了出去。
与其在这烦陈初平被他骂,还不如想想怎么安慰那些季国人。
“城门开了吧,别让人不安。”李欢迟看他的脸,一副山雨欲来的压迫,吩咐退出去那些人道。
鸿胪寺官员躬着身子在门口眨巴着眼等陈初平发话。
“……解禁吧。”陈初平终于松口道。得到他的许可,总算欢天喜地地去开城门了。
院中只留了他俩、宋姜和她的宫女。
“你去哪了。”陈初平好像根本没把她俩当人,一手拉着她的胳膊抱进怀里。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温柔,但虚得像是从一具空壳中发出来的,仔细听仿佛还有回响。
预料到接下来画面会比较限制级,李欢迟摆着手让宋姜赶快走。
宋姜知道自己现在在这也干不了什么,但就是不甘心。
一个时辰前,她还和陈初平在衙门里。
男人们说话女人是不应该听的,所以她和宋弥在衙门后院的花厅中饮茶,等着宴席开始。忽然看到有个影子似的人进了会客厅,不多时就看到陈初平跟着出来,飞速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