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憾也没办法,只能任由城外的大周军队先进行自我发泄。
让许乐乐看好那摧心阁长老后,他御空来到豫相城的中央,向下方说道:“我二人乃尔等裴国请来相助之人,城外的危机已解,你们不必担心。”
声音悠扬,传遍全城。
城内之人闻言,皆愕然不已,惊疑不定。
片刻后,城内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,有人擦干泪,小心翼翼地出门张望,发现果然没有大周的军队进城屠戮,这才喜极再泣,并连忙奔走相告。
慢慢地,死里逃生的欢呼声取代了方才那浓厚的压抑,使得整座城池恢复了一丝生气。
接着,苏憾落在城主府前,让府中仅剩的数名官差去传讯,让后方的城池遣人前来接管此地的事情,最重要的是要遣来军队,处置城外的那数万大军俘虏。
待城主府的人忙不迭地奔走去传讯后,苏憾便不再理会城内的事情,回到城外去。
军伍的将士们毕竟是在战场上流过血泪的,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,他们很快收敛了哭声,解脱般看着苏憾二人,任由处置。
苏憾只得让他们先原地等候,不日便会有人前来处置他们。
他们便也真的不动了,丢盔解甲,就地坐了下去。
大军随行的修行者当然不止摧心阁长老一人,方才也有其他人试图逃跑,但都被许乐乐拦了下来,并将这十数名修行者都聚集在一起。
二人就这样大致地把豫相城的场面控制下来。
把修行者们聚集起来后,苏憾神念一扫,发现其中还有两人是气息比较古怪的,便将他们摘了出来。
许乐乐放开那名摧心阁长老,九境气息尽数压下,让得后者心胆欲裂。
苏憾蹙眉说道:“大周倒是好大的胆子,明明依附的是无衍仙宗,不仅与青螭剑宗往来紧密,左右逢源,甚至还与魔门有所勾结……”
他想着在大周皇宫与宁棋象走得颇近的那名女子,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这摧心阁,似乎与青螭剑宗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
青螭剑宗贵为东仙境的三大超品仙宗之一,怎会与魔门走得这么近?
此事,是宁棋象的个人行为,还是出自青螭剑宗高层们的授意?
他盯着眼前的摧心阁长老,一连问了几个问题,想要从其口中问出些答案来。
可那长老神色挣扎了许久,依旧是一言不发。
见状,许乐乐也不跟他客气了。
他冷哼一声,伸手点了点,一缕剑意从他指尖溢出、化形,并刺入长老的体内,悬停在其神魂前。
然后,剑意一下一下地,在其神魂上削了起来!
刹那间,摧心阁长老发出足以刺破耳膜的痛苦惨叫!
凌迟,是世俗里十分出名的极刑,令人闻之色变。而这极刑,在修行者身上同样适用,只是把受刑的对象从肉体换为神魂罢了。
神魂作为修行者的一切根本所在,其受刑时受到的痛苦,不知是肉身受刑的多少倍。
换作正常的情况,许乐乐自然不会用这般手段,可既然面对的是杀人如麻的魔门之人,便怎么样都不为过了。
那长老脸色煞白,面容扭曲,不住地发出惨嚎声,体内的剑意每削走自己的一片神魂,都会带给他一次极致痛苦的感受。
旁边静默无言的大周兵卒们看着痛苦不堪的长老,不仅没有同情,眼里还都露出无尽的快意!
苏憾淡淡地看着他,不顾其惨嚎问道:“你们的目的,是什么?”
摧心阁长老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叫道:“我说了……你们……便……能放过……我吗?”
许乐乐没有停下剑意,来自神魂的痛苦让长老说话变得断断续续。
“不能。”苏憾直白说道,“但会让你死得轻松一些。”
“啊……那还有……什么意义?!”长老惨叫。
苏憾挑挑眉,看了许乐乐一眼。
许乐乐意会,当即挥指,再往长老体内送去三道剑意,与原先的那道一起,同时削着他的神魂。
长老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!
只一息时间,他便忍受不住,大叫道:“我说!我说!”
更加极端的痛苦,反而让他的话变得快速且流利起来。
苏憾抬了抬手,许乐乐当即停下。
那长老斗大的血珠与汗珠混杂着,不住地从其体表溢出,状况极惨,但好在神魂上的痛已经停了下来,他终究是得到了片刻安宁。
他喘了许久的气,才悠悠开口说道:“两个月前,宗门接到青……”
苏憾二人正凝神听着,可话才开了头,那长老便突然顿住了。
并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,目视前方的虚空,视线没有焦点。
然后,他笑了一下:“嘻……爹?娘?你们怎么在这里,嘻嘻嘻……”
他的目光忽而涣散,摇头晃脑地傻笑着,口水也从嘴角流出。他站起来,眼睛虚无地盯着地面,突然在地上单脚跳了起来,似乎在玩什么孩童时期的游戏。
下一刻,又像看到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一般,摔在地上语无伦次。
苏憾一怔。
这怎么突然在装疯卖傻?
他的神念当即扫过,发现对方的神魂已然如同一团乱麻。
不是装疯卖傻,是真疯了。
他向许乐乐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