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,宋羊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对程锋说了“路上小心,早点回来”,然后就抱着被子睡到了天光大亮。
早饭后,宋羊正在花园里例行每天的散步环节,下人来通传:有客来访。
卓夏亲自领着一位艳丽夺目、玲珑有致的大美人走进来。
“奴家玲絮儿参见郡君。”大美人眉眼含春,对着宋羊盈盈一拜。“奴家对调香颇有心得,是驸马爷让奴家来为郡君调香。”
宋羊:她在冲我放电!
……嗯?
宋羊眨巴眨巴眼睛,有些不礼貌地盯着人上下打量:“你是......徐菱?”
“郡君认错了,奴家唤作玲絮儿。”大美人的声音又娇又媚,听得人骨头酥软。
宋羊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看着胸前徐菱浑圆有型的两团,忍不住好奇:“这回是什么做的?能不能……”
他伸出手指,想要戳戳看。
“公子!”玉珠红着脸低呼,她家公子总是一言不合就算流氓!她赶忙看向那女子,正想着怎么打圆场维护自家公子的脸面,就听人家道:“南海之外有一座岛,岛上有一种果皮十分柔韧的果子。”
徐菱干脆稍微拉开衣裳给他看,简单说明:“果皮取下来缝制成形,里头填充了湿棉团和油。”
“噢~”宋羊探头,长见识了,而且手感挺好的!感觉很真实。
徐菱合起衣襟,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?”他有些挫败,他的易容技艺当真如此容易识破?
宋羊无意打击徐菱的自信心,他笑笑道:“我只是直觉比较准罢了。而且‘玲絮儿’不就是你的名字倒过来嘛,你都这么明显地暗示我了。”
更何况程锋没说给他找了什么调香师,稍微一猜就猜到了。
宋羊围着徐菱走了一圈:“如果不是之前认识你,我肯定看不出来你不是女人。”
徐菱把自己的身形修饰得如同真的女人一样,他细心地增宽了胯骨,又垫了屁股,再加上隆胸和收腰,身形完美得让人血脉贲张。
“你的喉结呢?”宋羊又问,眼睛里满满的求知欲。
被这样的眼神盯着,徐菱无法拒绝,只好老实回答:“用药消去了。”
“什么药这么神奇?!”宋羊惊叹,世界之大,果真无奇不有。
徐菱怀着小小的坏心道:“你要亲自试试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宋羊果断拒绝。“喝花茶可以吗?也有果茶。”
“随意就好。”徐菱跟着宋羊在园中的亭子里坐下,嘴上虽然没说,但宋羊慢腾腾走时,他紧紧跟在一侧,眼睛盯着宋羊脚下,很是关切。
“听说快六个月了?”
宋羊已经对这样的话题习以为常了。“是啊,时间比想象的要快呢。”他瞥徐菱一眼,道:“刚怀的时候就想跟你报喜,结果完全找不到你的人。来了京城我也不知道,要不是程锋跟我说了,孩子生出来了都不一定能见到你呢。”
他有点生气,徐菱却听出了他的担忧和挂念,艳丽的面具上难得露出了真实的无措。
他们相遇在那样的情况下,接触时间不长,徐菱感激宋羊对自己的信任和帮助,却不敢肯定自己和宋羊算不算朋友。
徐菱连忙小心翼翼地辩解:“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写信的,外祖父不愿再与俗世有来往,信鸽也很难飞进来......到了京城也是想来找你的,只不过......”只不过他不敢,他怕宋羊只把他当成一个认识的人、一个攀附他们夫夫的罪臣之子,因为这样的胡思乱想,他胆小地、擅自将重逢的时间往后推延。
这会儿知道宋羊一直期盼着见他,徐菱羞愧地低下头。
宋羊也有些尴尬,要是徐菱觉得他们没有很熟,那他用这样亲密的语气责怪对方岂不是很奇怪?
脚趾头在鞋子里抓地,宋羊试着转移话题:“那个凶手是你要找的人吗?”
“是。”徐菱有些难过自己没有好好解释清楚,但既然说起正事,他只好先把小心情放到一边,认真回答宋羊的问题:“外祖父当年收留的那孩子很特别,他患有白猫症——皮肤比常人白上许多,上头还有许多斑纹,毛发为浅金色,眼瞳也不像我们是黑色的,而是特别浅的颜色。因此,昨夜我见到他便认出来了,他正是背叛了我外祖父的人,也就是柳不群——那些下人唤他‘柳公子’,他回到柳家后虽然不常出现于人前,但确实有人见过他的这副模样,所以此人是柳不群没错了。”
出于想弥补的心理,徐菱解释得特别详尽。
宋羊听他的描述,总觉得这个白猫症有点像白化病。他记得白化病是一种遗传病,大多是非常近的近亲婚姻引发的……
宋羊打了个哆嗦,打住自己的思路。
“我、我找到外祖父的事说来话长,以后慢慢说给你听,你可愿意?”徐菱鼓起勇气问。
“啊?当然愿意啊。”宋羊迟钝地反应过来,徐菱以前也没有跟朋友相处的经验,所以才有些笨拙吧。
这样一想,宋羊笑起来:“反正你接下来也待在京城,我们有很多时间,不是吗?”
“嗯。”徐菱点头。他还顶着一张媚态横生的脸,眼里却涌出温柔真诚的光,宋羊都差点对着他脸红。
“昨晚让柳不群跑了,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?”宋羊问他。
“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杀人取皮,若他被人藏起来,找起来定然有些难,但我向外祖父许诺了,一定要抓到他才行。”徐菱轻声道:“关于母亲的事,外祖父不愿开口,外祖父说等我抓到了柳不群,他再告诉我。”
“一定会抓到的。”宋羊肯定地道。“不过柳不群擅长易容,要怎么样才能辨别呢?”
宋羊突然抬起手,“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