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拉进宫来了?”纪平苔有些懵。
其他人也像是没反应过来,旼帝冲团衡使了个眼色,团衡立即道:“皇上,奴才这就去瞧瞧!”
团衡跑出了石清殿,剩下的人面面相觑,程锋正好与左之栋对上眼,他带着几分笑意道:“左大人,那些赃物清点后入国库的话,可是好大一笔进账啊!”
“是嘛。”左之栋愣了下,被三皇子看了一眼,头皮发麻,顿时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对。
他刚要开口,程锋又道:“马上就要到皇上的寿辰了,有了这么一大笔进项,寿宴办得豪奢一些也不为过。”
旼帝心中一动,因为连年大灾,收成不好又要赈济百姓,他好几年的寿宴都是简单过的,为的就是带头行俭朴之风。但今年是难得的整寿,程锋的提议一下子说到他心坎里了。
“胡闹,不过是个寿宴罢了,大元推行俭朴风尚已有数年,若有这么多钱财,朕更愿意与民同乐。”
“皇上的寿宴办得好,跟与民同乐并不冲突。从张家抄出的钱财完全足够的。”
“当真有这么多?”
“在臣看来,确实非常多。”程锋实在地回答道。
“你才见识过多少好东西啊。”
别人都看出旼帝的怒气平息了,纪平苔连忙道:“皇上,就算张大人确有贪污之实,程驸马如此行事也不合规矩,查案并非禁军的职责,程驸马若不把此行的缘由说明,那朝中大臣日后岂不是要常常忧心,指不定哪天与程驸马有点过节,回头程驸马就要带着禁军把自己家抄了。”
旼帝还没开口,程锋就瞪向纪平苔,“宰相大人是什么意思?你是说我因为有过节而查抄了张由纪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
“根本就是空穴来风!”程锋有些生气了,他直视旼帝,“皇上,昨天臣将石家被张家指使一事的供词呈上时,也将石家作证张家贪污的证词呈上了,皇上金口玉言说此事让臣去办,臣怎么会是出师无名呢?”
旼帝回想了一下,从桌案上翻出昨天程锋带来的那叠纸,他一直没看,这会儿才打开,里头确实如程锋说的,既有供词,也有证词。
旼帝的心情有些微妙,原来昨天后来他跟程锋互相说的不是一件事啊。这也不能说是谁的错,只不过——
旼帝抚额,难道以后交待程锋办个差事,还得把话掰碎了讲吗?
看旼帝的表情,众人就明白了,他们想着今天只能放程锋一马,不过程锋可没想放过他们。
“我程锋在宰相眼中就是这样公报私仇的人?我好歹是皇上钦点的副参领,纪大人是对皇上的眼光有什么误解吗?”程锋一问。
纪平苔心一抽,连忙对旼帝行礼:“臣绝无此意。”
“而且纪大人为何说朝中大人都要忧心忡忡?身正不怕影子斜,纪大人的意思是朝中还有很多怕被抄家的人?难道京城文武百官,随便一抄都能抄出点东西吗?”程锋二问。
殿中有十几位朝臣,闻言皆默默看向纪平苔。
元朝延神情冷漠,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把纪平苔推上了宰相之位。德不配位,看来是做不久了。
纪平苔有些慌了,但他很快镇定下来,“你这是在歪解老夫的话!”
“是纪大人把话说得太容易让人误解了。而且,查案虽然不是我禁军的本职,但禁军把守皇宫安全、维护皇上的威严,万事听令于皇上。我身为禁军副参领,可在御前行走的四品官,一切以皇上的意思为先!皇上将查抄张由纪的事情交给我,我还能说不、此事必须交由刑部吗?退一万步说,刑部也是替皇上做事的,是皇上的刑部,天下是皇上的天下,皇上要将这个案子交到我禁军手里,刑部敢说不吗?”程锋三问。
刑部侍郎沈裕就站在太子身后,扑通一声跪下,“皇上!臣不敢!皇上做任何决断,臣等都没有二话!”
“你这是诡辩!”纪平苔急了,声音变得又尖又高。
旼帝没什么表情,似乎对程锋三驳纪平苔无动于衷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有多喜欢程锋的这番话。
这天下,说到底是他的天下啊!
局势倒向程锋了,众人沉默着。旼帝看着这些人被程锋说得哑口无言,心情难得的愉悦。
团衡也在这时满头大汗地冲回来,“皇上!那、那——”
“怎的这么慌张?”旼帝很久没见到身为大内总管的团衡这么不稳重了。
“皇上,那可真是金山银山啊!”团衡心情复杂,看过就会懂程副参领说的是什么意思了。
“金山银山?”旼帝挑眉,随即起身,“朕可要见识一下了,摆驾!”
旼帝走在前头,程锋自觉地跟上去,走之前,他回头看向殿内的群臣,逆光遮去了他眼底的狡黠:“诸位大人,你们不一起来看看吗?”
元朝珲率先走过去:“自然要见识一下的,张家的罪证。”
沈裕紧随其后:“臣也要看看,张家是如何猖狂!”
程锋说的二十车并不是夸大,团公公说的金山银山也不是夸大,那白花花的银子、金灿灿的饰物、银光溢彩的祭器,当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。
“这就是朕的好臣子……”旼帝气得直哆嗦,“一个少府监,都比朕过的奢华了!来人呐——”
当天,张由纪一家通通下狱,严加审查,皇后张骊歌也由禁足还成囚禁冷宫。
一场即将席卷朝堂的腥风血雨在众人还没意识到的时候,拉开了帷幕。
晚上,程锋回到家。
“听说你今天在朝堂上大出风头了?”宋羊挨着程锋坐下,让程锋的头倚靠在自己肩上。
程锋顺势抱紧他,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。他嗅着宋羊身上熟悉的味道,轻声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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