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呕!”
宋羊捂住嘴,难受地忍了一会儿,还是没忍住。
“呕呕!”
“不要忍着,吐出来。”程锋从玉珠手里夺过盥洗盆,摆在宋羊面前,一手轻轻拍着宋羊的后背。
他眼里写满了心疼。
宋羊吐完,难受地长吁了一口气,再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早餐,委屈又可怜地垮着脸。
他昨晚忽然开始上吐下泻,林大夫诊治后判定是水土不服引起的,吃了药有了好转,结果今早又开始犯恶心。
姗姗来迟的害喜反应终究还是来了。
“把这几样都撤下去。”程锋吩咐道。他面色不虞地把所有宋羊闻了就皱眉头的食物指出来。
往常宋羊都是欢乐地吃饭,说什么“干饭人干饭魂”,结果现在一口都吃不下,吃什么吐什么,程锋光是看着就替他难受。
“漱口。”程锋端起杯子递到宋羊嘴边,语气温柔地说。
“唔。”宋羊呼噜噜地漱完口,然后无力地往程锋身上一靠。“程锋。”
“嗯?”程锋抱住他。
“我难受。”宋羊眼底泛出泪花,“我想吃东西。”
宋羊其实是有胃口的,他肚子很饿,但是不论吃什么,到了嘴里就突然有了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又酸又涩,刺激着胃液翻滚起来。
想吃不能吃,这对干饭人来说,简直是折磨。
“好,我们现在就吃。先喝一点粥,然后把药吃了。”程锋安慰着他,“等害喜的情况好一些,你就能随意吃了。”
宋羊见玉珠端上来的一碗莹白的粥,头一扭,难得闹情绪,“我不要吃粥。”
他将头埋在程锋肩上不肯抬起来,“有一股腥味。”
程锋心疼不已,还是劝道:“尝一口试试,好不好?不要嚼,直接喝下去。”
宋羊犹豫地微微抬起头,看向玉珠手里的那碗白粥。
玉珠趁热打铁,道:“公子,你别看这碗粥里什么都没有,其实是巴月和半月用白萝、鱿丝、大骨蒸煮后的高汤,加上一份白玉贡米、一份豆糜、一份干贝肉糜做成的。”
宋羊被她说得口水都要下来了,“那、那快来一口吧——”
玉珠迫不及待递上粥碗,宋羊捏起汤匙舀了一口塞进嘴里。
宋羊:⊙︿⊙
宋羊:⊙⊙
宋羊:?_?
“呕。”脸色一变,宋羊偏头吐了。
“我不要吃了。”宋羊忍不住流泪,“要不你点我的穴道吧,然后给我灌下去。”
因为空腹喝药伤身体,所以必须在胃里铺一层食物,宋羊不得已出此下策。
“那你忍忍。”程锋纠结了片刻,同意了宋羊的提议,他趁宋羊还没反应过来,啪啪点了几个穴位,宋羊便不能动了。
然后程锋从背后抱着宋羊,掐着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嘴,亲自喂粥。
点穴阻止了宋羊把食物吐出去的生理反应,但他只是不能动,不是失去知觉,所以他依然会感觉到恶心,甚至因为不能动而加倍难受。
宋羊的眼睛默默地湿润了,程锋也很不好受,轻轻用帕子揩去宋羊的泪水,继续喂粥,直到喂完半碗。
解开穴道,宋羊eo了。
程锋抱着他,也不说话,宋羊抬头,看到程锋的眼眶也有些发红的。
“没事啦,林大夫不是说了吗?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的。”
“嗯。”程锋抓着宋羊的手亲了亲,认真道:“只生这一次就够了。”
宋羊一愣,刚想问,就看见玉珠端着还冒着热气儿的药碗从门外进来,顿时哭丧着脸道:“药还没喝呢,你怎么把穴解开了?接着用灌的吧,你别忘了把我的嗅觉也封上——”
不论如何,宋羊是没法自己喝这苦药了。
一顿早饭吃得无比沉闷,整座碧落院都笼罩在低落的气氛中。
快中午的时候,程锋收到太子的密信,他走到拿着书打盹的宋羊身边:“宋羊,中午想不想出去吃?”
宋羊头一顿,才发现自己居然看着书打起了瞌睡。“什么出去?”
“中午去外头吃,怎么样?”
“怎么突然要去外面吃?”宋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。
“太子想和我们见一面。”
“在宫外?”宋羊清醒了,得到肯定答复,他道:“那走呗。”
于是两人换了衣服,低调地来到京里的一座大酒楼:醉生楼。
醉生楼的装饰以黑色和金色为主,高档又气派,宋羊跟在程锋身侧,好奇地打量四周——在醉生楼一楼大厅里,居然有一口巨大的琉璃缸,里头十几条红色的鲤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。
宋羊被红鲤鱼吸引了注意力,没看到程锋向店家出示了一块特别的令牌,然后他们就被领到了顶层的雅间。
“你刚刚给店家看了什么?”
“太子母族的族纹。”程锋在宋羊耳边低声解释:“这里其实是太子的产业。”
“哦哦。”宋羊点头,一脸“我懂得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