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”舒沛毫不留情地给李大复一个大耳刮子,“这是呈胜镖局的东家,可不是扬城县令,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!”
李大复哪儿认得,只是程锋看起来也确实太过年轻,太过贵气,他讷讷道:“你、你们抓我,我以为你们是官差……”
“你甭管我们是谁,”舒沛拿着李大复的打火石在手里颠了颠,“你带着打火石想做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李大复一口咬定,“我什么也没做!你们既然不是官差,凭什么抓我!放、放放开我!”
“想要我们放了你,你就老实交代!为什么要烧三仙女?!”
李大复低着头不吭声,舒沛眼神授意,让李大复尝了点儿苦头,李大复疼极了,知道眼前这伙人不好惹,害怕不已地道:“有人让我烧的。”
“谁?”程锋缓步走上前,“理由?”
“他、他说三仙女可能要在十五的时候摘得头名,不论如何不能让三仙女夺冠,就让小的找机会把三仙女花灯烧了!”李大复半真半假地说:“城里正好乱着,小的觉得不会有人注意到小的,所以想趁乱把花灯烧了……小的能说的都说了!放了小的吧!”
“谁让你烧的?”程锋自动过滤信息,宁可做烧掉三仙女这种事也不愿让柳不温摘得桂冠的人,应该只有柳家了吧?
“……小的不知道。”李大复唯唯诺诺地道,“小的刚刚有眼不识泰山,认错了人,说错了话,公子乃人中龙凤,求公子放了小的吧!”
“你是不是城外逃进来的灾民?”程锋问。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不是?”程锋挑眉,厚重的威慑无形地笼罩着李大复。
“……不、我,不是。”
“舒沛。”
“是!公子,此人嘴里没一句实话,看来只能打一顿了!”
“你们不能打我!我要报官!”李大复尖锐地喊起来。他忽然反应过来,他替柳玕做事,而县令又是柳玕的姑父,县令应该会包庇他才对啊!
李大复反而庆幸起来,刚刚骂的人不是真的季悦。“我要见县令大人!”李大复喊道。
见县令?刚刚不是还骂县令吗?舒沛等人都摸不着头脑,不明白这人的态度怎么前后大转变。
程锋却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,正好应对了他刚刚的猜测。
他冷漠地居高临下看着李大复,“你既然想见县令大人,那就让你见。舒沛,去把县令大人请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舒沛立即去了,正巧,季悦就在附近,大概两柱香的功夫,季悦就来了。
“你派人匆匆叫我过来,是什么事?”季悦不解。
“我刚刚抓了一个灾民,他指名道姓要见你。”程锋道。
他故意没有说灾民做了什么,也没有说灾民要见季悦的理由,只等着季悦自己往陷阱里跳。
季悦心里一咯噔。“见我?”
他看向李大复,目光沉沉,像在看一个不靠谱的死人,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,指甲都抠进了掌心里。
“你是何人?何故要见本官?”季悦问。
李大复就是再傻,也不会傻到当众说实话,可是不说实话,又该怎么暗示县令大人呢?
“草民见过县令老爷!草民,草民是花园村的李大复,跟柳小少爷相识!”李大复灵机一动,“草民有案要报!草民等人进城躲雪,从来没有做过烧杀抢掠的事!城里放火杀人的绝不是我们花园村的人!肯定是隔壁花篮村的人!草民是最先进城的人,后头的灾民都是跟着我进来的,我看得清清楚楚!草民可以给县令老爷指认,还请县令老爷给草民们一个清白,放草民们一条生路啊!”
“你说你是灾民?”季悦沉着脸问。
“是,草民正是灾民。”
“你们是如何进城的?”
“草民是从城西墙下的一条地道进城的。”
“又是谁人告诉你们这条路的?”季悦眼底闪过杀机。
“是柳小少爷……”
“一派胡言!来人呐——”季悦震怒,“把这人拖下去,就地正法!”
“是!”立即有两人上前,捂着李大复的嘴往后拖。
季悦瞥一眼程锋,见程锋没反应,正要松一口气,就听有人大喊:“大人饶命!”
原来,李奇见李大复迟迟未归,忍不住出来看看,正好看到李大复被抓住的全过程。
“大人!李大复所言句句属实啊!大人,我们虽然是灾民,但真的没有杀人放火,我们是良民,不会干那种事的!”
“你又是何人?”
“草民李奇,是李大复的同村人,大人,草民和李大复可以互相作证,我们没有做恶事!”
“哼,共犯相互遮掩,还说什么‘相互作证’?来人,把这人也拖下去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