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徐巧?”宋羊压着嗓子,用气音问。
“应该是,他们是在我们到花合镇的前一天被带走的,卓春的信慢一步送来,最迟明天就能知道他们被带去了哪里。”
“他们不会有事吧?铁石只有一只手,徐巧抓他们做什么?”宋羊担忧不已。
“卓春派人跟着,不会有事的。”程锋抚了抚他的眉心。
这话程锋说得特别笃定,宋羊觉得有些奇怪,正想问,忽然想到了什么,话又咽了回去,只是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宋羊把密信对折几次,想找个蜡烛烧了。天光还亮,宋羊看了一圈,没看到蜡烛。
程锋伸手接过密信,在手里用力揉了揉,再张开手,就只剩一堆粉末。
宋羊都看傻了,他几乎忘了,世界上有种能力叫“武功”。
他抓起程锋的手,翻来覆去地看了看,“这就是,内力吗?”
程锋不是很能理解宋羊的惊讶,“是啊,怎么了?”
“怎么了?怎么了!我头一次看到内力啊!”宋羊知道程锋的功夫不差,但现在看来,他对程锋还不够了解,“你能飞檐走壁吗?”
程锋点头。
“会轻功吗?水上漂?”
程锋沉默了下,“水上漂是什么?我只能在水上踩几步,一直在水上走是不可能的。”他摸摸宋羊的脑袋,“你又看什么话本子了吗?”
宋羊也不失望,“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会武功。”
程锋莫名,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”
“我才不知道呢!”宋羊脑海里浮现一堆看过的武侠剧,他拍拍程锋的大腿,“你快点好,回头带着我飞一下。”
“飞……?”程锋想了下,叫来一名属下,让人从院子这头,掠到院子那头,跳上墙头,在攀上树。
宋羊看得目不转睛,比刚刚在街上看到的杂耍厉害多了!
“你说的飞,是指这样?”
“是啊!”宋羊兴奋地扭头,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和程锋挨得好近,他一转头,差点亲上去。宋羊连忙退开一些,又看了看四周,没有人看着他们,才松了口气。
程锋若有所思,眼里闪过兴味,“那回头我腿好了,带你飞一飞。”
“……你再说一遍,他们在院子里做什么?”徐巧让人盯着赵锦润和程锋的院子,如有异常,立即汇报,然而那位赵世子洗了澡就真的睡了,隔壁姓程的却让属下耍戏给夫郎逗趣?
“回大人,那位程公子让他的属下用轻功在院子里跳来跳去,还管咱们要了一篮苹果,让下人顶着苹果,拿小石子隔着十米远打苹果,程夫郎看得哈哈大笑。”
“……”
“大人,还盯着他们吗?”
“盯,当然得盯,都是障眼法罢了。”徐巧沉吟,“他们要什么,就给什么,别让他们寻到由头开罪于我。去问问夫人,晚上要宴请钦差大人,她准备好了没有?还有,别再把老太太放出来!”
“是!今天是伺候的丫鬟疏忽了,才让老太太跑了出来,又遇见了夫人,夫人这才带着老太太……”
“好了,不用解释这些。好好盯着那个姓程的,探探他是什么来路。”
“那位双儿……?”
“一个双儿罢了,不用理会。下去吧。”
当晚,徐巧做东,在府上摆了一桌丰盛却不奢靡的接风宴。赵锦润虽然说了不用摆,但徐巧不可能真的不摆,未免有失礼仪。
“赵大人莅临,下官聊备水酒,只是一些寻常菜色,兼霁州特产,还望赵大人和程公子不要嫌弃。”
“好说,好说。”赵锦润好歹是在京城土生土长的小世子,正经打起官腔来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。
赵锦润以有伤在身,不便饮酒为借口,否了喝酒的提议,徐巧也很好说话,还表现出关切,让赵锦润和程锋好好养伤。
宋羊坐在程锋旁边,安安静静地吃菜。
这场接风宴为了表示对贵客的尊重,徐巧的家属基本都到了,一位正妻、一个儿子,一个女儿,比起别的官员家里一堆莺莺燕燕,徐巧算得上“家风清正”。
因为人少,所以没有让女眷单独到小厅里去吃饭,而是直接在大厅里,分成左右两边,赵锦润坐左上首,
开宴后,徐巧话不多,但时不时关照一下赵锦润,也没忽略程锋,宴席过半,徐巧的女儿徐菱抱了古琴坐到场中,抚琴助兴。
徐菱容颜秀美,一双漂亮的丹凤眼,看人时仿佛眼神里有钩子。一身俏粉的衣裙,衬得她仿若风中摇曳的鲜花,美人、美景加动听的乐声,一点儿不比后世的舞台差。悠悠扬扬的琴声四下回荡,曲中荡漾的情丝和愁寄让听客都仿佛身临其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