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羊不懂琴,但也听出来弹得很好,程锋对音律略通一二,但不感兴趣,见宋羊一直盯着徐菱看,不由得闷声喝醋。
赵锦润倒是听出来了徐菱琴艺高超,暗暗点头。一曲毕,赵锦润不吝赞扬,徐菱婉声道谢,退场前却向程锋投去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。
程锋:……?
宋羊:???
宋羊用胳膊肘捣了捣程锋:“她刚刚是不是看了你一眼?”
程锋立即否定:“没有的事,你看错了。”
宋羊给他一个“得了吧”的眼神,郁闷地用筷子在碗里戳了戳。他抬眼看了下状况外的赵锦润,更加郁闷,而上首的徐巧又说了助酒词,众人举杯,徐菱更是直白地看着程锋,妩媚地展颜一笑,然后把杯中酒饮尽,眼神则一直停留在程锋身上。
如此直白,是头猪都能懂了。宋羊气笑了,这姓徐的一家子怎么回事,当他不存在呗?
程锋不理会徐菱,目光一直黏在宋羊脸上,心里暗暗叫苦,这徐菱根本不是对他有意思,而是因为赵锦润的身份很清楚,他的身份却不明了,徐巧这是拐着弯儿试探他。看着宋羊把碗里的鱼肉都碾成了渣渣,程锋默默喝茶,只能等着散席再哄了。
徐菱敬完那杯酒后,再没任何出格的举动,人家姑娘也是脸皮薄的,只是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,那眼神,欲语还休,宋羊看到了好几次,心里头的火噌噌往上冒。
他看一眼巍然不动,装得特别体面的徐巧,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。如果徐巧当真如他表现的那样正直刻板,怎么可能放任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来?那位徐夫人也是,明明看见了,还装作没看见!
宋羊在心里骂上几句,灌了一大杯茶水败败火,结果水喝多了,就想上厕所。
“程锋,”宋羊小声说,“我去如厕。”
“带着玉珠,小心点。”
“嗯。”宋羊带着玉珠悄悄离席,在徐府下人的指路下,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厕所。
玉珠谨遵指示,牢牢跟着宋羊,宋羊上了厕所后准备原路返回,但指路的小厮早就溜了,两人一时间迷了路。
“公子,咱们好像走反了。”玉珠警惕地看着四周,生怕有人要对自家公子不利。
“没事,丢不了,看见徐府的人问一问就好了。”宋羊安慰道,却有些嘀咕:徐府的人都去哪儿了?
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片花园,夜色朦朦,看不清楚周遭,月色也没有平日里明亮,两人都没有提灯,玉珠不由得有些着急。
这时候,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宋羊猛地转身,把玉珠护在身后,玉珠却大跨步上前,像母鸡护崽子一样挡在宋羊身前。
“玉珠,到我身后去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
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,看着就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靠近,宋羊眼瞳一震,那是——
“秦宝,是你吗?”
徐家老太太趴在地上,看到宋羊,手脚并用地爬过来,宋羊犹疑一瞬,还是把老太太从地上扶起来,和玉珠一起把老太太身上的草屑拍掉。
也不知道老太太在花园里待了多久,手都是凉的。
“秦宝啊,我的秦宝啊……”老太太伸手在宋羊身上、脸上摸索着,宋羊这才看清楚,老太太眼神黯淡,应该是上了年纪,视力退化了。
“老太太,我不是秦宝。”宋羊柔声道。
“……”老太太停顿片刻,摸到了宋羊的耳朵,耳垂上有耳洞的,是双儿啊,那不就是秦宝吗?“你是啊,你是啊,我的秦宝啊。”
宋羊知道这老太太可能是痴呆了,于心不忍,哄着她:“您的院子怎么走?我陪您回去?”
“好,好,秦宝跟我回家。”老太太紧紧拉着宋羊的手,在花园里溜达起来。宋羊想着让玉珠去叫人,但玉珠不敢离开宋羊,好在没纠结太久,两个丫鬟急急忙忙地寻了过来。
“谢谢这位公子,宴厅往这边走。”
宋羊扭头看着老太太被其中一个丫鬟态度强硬地拉扯走了,老太太走得慢,那丫鬟半点儿不体恤,一直拽着老太太。宋羊心里不舒服,但另一个小丫头等着把他们送回宴厅,路上,宋羊向丫鬟探听老太太的事,那丫鬟只说老太太病了,别的一句都不多说,话里话外还暗示客人不要在主人家随意走动。
玉珠听得光火,张嘴就想刺回去,宋羊拉住她,摇了摇头。
“宴厅到了,奴婢告退。”
到宴厅外,那丫鬟行了礼,匆匆离开,玉珠忿忿,“如此不待见我们公子,还知府呢,哪有一点儿大户人家的风度!小家子气得很!茶具都是几年前的老货!”
玉珠很是庆幸自己把公子喜欢的那套茶具带上了,而宋羊则借着宴厅里透出来的光,摊开手心——
徐老太太被拉走前,往他手里塞了个小东西。
两头又大又圆,中间细,上头有细致的纹路,泛着金色的光芒。这是一颗金花生。
一颗金子做的花生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