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姝回到侯府就来见婆母了。
秦夫人听晏姝说完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偏头对李嬷嬷说:“瞅瞅!咱们家姝儿啊,若是男儿身可做使节,保不齐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一国,可真真是解恨啊。”
“夫人,得亏老天爷让少夫人托生成女儿身,不然咱们就这一遭也会被公主府欺负完了。”李嬷嬷说。
秦夫人笑得更大声了,拉着晏姝的手:“姝儿,你可不知道,因为我脾气太耿直,把清秋气得唉声叹气的,这是年纪大了,她也认命了。”
这话让晏姝再次深刻的明白了李嬷嬷在婆母心中的地位了,别的不说,就冲嫁出去的傅玉琅和傅玉宁姐妹二人,这里面李嬷嬷是绝对功不可没的人,战场厮杀和后宅争斗,如出一辙的残酷。
若不是李嬷嬷悉心教导姐妹俩,她们就算是当了主母,也会被后宅那些人算计的。
“母亲,年后还是要提亲的,这件事拖一拖对我们利大于弊,长乐郡主从小生活的太顺了,现如今的不如意能磨一磨她的性子。”晏姝说。
秦夫人收了笑意:“姝儿是宽容大度,但岳长乐那个头脑啊,未必能领情,嫁过来的时候以礼相待是咱们家的家风,若她不识敬,也不必惯着。”
“儿媳省得。”晏姝说:“昨儿跟二婶母提了江南那边的安排,年后二叔可能会往南边走一趟,虽说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人,但真正紧要关头,能保住多少是多少,这个打算得有。”
秦夫人缓缓点头:“好,这些姝儿想得比母亲都周到,尽可放手去做吧。”
“母亲,还要寻个由头把曹姨娘放出来。”晏姝说。
秦夫人叹了口气:“虽说她翻腾不出来多大的浪花,可委实会添堵。”
“咱们故意让她闹,自不会把她那点子手段放在心上,长兄那边拎得清,但玉敏还需要点儿时间,若不让她多看到一些,心里头只会怨怼我们,是非对错要她自己多看多学,人教人教不会,事教人就容易多了。”晏姝说。
秦夫人点头:“好,姝儿只要不被她们气到,放出来也无妨。”
事事有着落,府里便开始张罗着过年了,尽管都牵挂着北望山,但皇上眼皮子底下,还是要打起精神的,下人们的赏钱丰厚,府里内外都洒扫妆点好,主子们过年的新衣也都准备齐整,在腊月二十二这天,晏姝再次来到了家庙。
曹姨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眯缝着眼睛,厚厚的袄裙把她裹得圆滚滚的,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,完全没有搭理晏姝的意思。
李嬷嬷看到这样的曹姨娘只觉得眼睛都疼,什么玩意儿?人头猪脑的厉害,再想大公子要迎娶的岳长乐,只觉得这媳妇儿随婆婆,还真是一点儿不假!
晏姝进了家庙里,这里并没有像大多数人家供奉西方三圣,而是供奉着三清像和关帝爷。
这里放着的也都是道家的经典。
在旁边放着的长条桌子上,摆着笔墨纸砚和清静经。
但凡受罚到家庙来的人,抄写的唯有两本经书,一本是道德经,另外一本就是清静经,但诸多经书都可以翻阅。
晏姝走到长条桌子上,看着扔在一百年的笔,落了灰的砚台和纸,纸上那几个鳖爬的的字,点了点头。
李嬷嬷看着晏姝,心里头正想着劝一劝,曹绣云一点儿也没有悔改的心思,不放出去落个省心。
“嬷嬷,家规对于被罚到家庙里的人,最轻的责罚是什么?”晏姝走到了供台前,拈香点燃,恭敬地拜了三清再拜关帝爷。
李嬷嬷在旁边回道:“最轻的责罚是每日早中晚各抄经文三遍,男抄道德经,女抄清静经。”
“这样啊,曹姨娘是九月十二还是十三被罚的?”晏姝迈步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