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看曹姨娘,也不看傅玉敏,但傅少卿为傅家做了那么多事,这都是该做的。
傅少卿立在亭子里,看着家庙的方向,没有落泪,非常平静。
傅少衡立在旁边,良久才说:“长兄,我还要入仕。”
“嗯,确实要入仕,这条路一旦走上来了,就不能抽身。”傅少卿偏头:“你和弟妹在京中尽可做能做之事,济世诊堂会一直都在的。”
傅少衡抿了抿唇角:“长兄。”
“我们兄弟之间,无不可言说之事,放心吧,我娘的品行和所作所为,还有今日这个结局,怪不得任何人,但身为人子,尽孝是本分事。”傅少卿抬起手拍了拍傅少衡的肩膀:“若她拎得清,能在傅家是福分,玉敏性子也有些不妥当,可咱们做兄长的总要为她考虑长远,所以和弟妹商量一下,让玉敏入医道门,以后我带在身边吧。”
傅少衡深施一礼:“长兄,愚弟铭记于心。”
还有说什么呢?
傅少衡知道自己占了嫡,纵然长兄占了长也要成为辅佐自己的人,若非如此,长兄的才情和能力,绝不在自己之下。
如今面对丧母之痛,还把傅家大局放在生死之前,就这份顾大局的情义,自己当敬重。
傅少卿还礼:“回吧,停灵三日便发丧,父亲应允把母亲葬在麒麟山附近,寻一处向阳之地安葬,我知足。”
“长兄,我在京中等你。”傅少衡告辞离开。
翌日,傅少衡和晏姝辞别公婆往京城去,因傅少卿为人,傅玉琅和傅玉宁没有一起回去京城,留在家里帮衬。
三月,正春暖花开之时,晏姝看着外面已经开始整理田地的庄户,耕牛遍地走的景象让人心安。
傅少衡坐在旁边,取了披风披在晏姝的身上:“春风凉。”
“嗯。”晏姝应声。
傅少衡见晏姝一直看着田地,问:“姝儿可喜欢田园生活。”
“喜欢,不过我在想的是朝廷里接下来要做的事,正春耕农时,户部多年亏空,不知今春能否让百姓都有良种。”晏姝收回目光看着傅少衡:“也在想,他们会如何安置你在朝廷里的位置。”
傅少衡微微挑眉:“不如我们把彼此想到的都写在纸上,看看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。”
晏姝笑了:“好啊。”
傅少衡从旁边小架子上取来了笔墨纸砚,一人一张纸,分别写好后交给对方。
晏姝打开傅少衡的字条,看到摄政二字的时候,忍不住笑了。
同时,傅少衡摊开了晏姝的字条,两个人写的竟都是摄政二字。
何为摄政,乃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,大安国百废待兴是其一,一朝天子一朝臣,新帝登基,朝廷新老臣工要稳定下来最快也需三年,因三年一科举,遴选治世之才,所以需要一人能震慑群臣,唯有傅少衡。
晏姝抬眸:“傅家军,到任何时候都是你的仰仗,傅家是忠臣,也是孤臣,所以我才有此猜测。”
“当今还是太子时,我们在白契共事的时候十分默契,这是其一,其二,因姝儿是我的妻,摄政之权,给我如同给你,我们要为新君效犬马之劳,所以我才会有如此猜测。”
二人会心一笑,字条焚了个干净,马车在日落时分入了皇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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