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言扶着墙,一步一挪,外面的雪下了三天,早晨才停住。
厚厚的雪层堆积在地上,左言停住脚步,走到雪堆前,弯腰……
阳光下,消瘦白皙的身影缓慢的拍着雪堆,每动一下,都伴随着艰难的喘息。
“朱胥,你他娘的早就疯了。”
左言支撑着膝盖,颤抖的身体让他一时撑不住自己,模糊的眼神让他眼前一片白色。
“那人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!
左言喘了一口气,总算站了起来,“去帮我拿个萝卜。”
朗钰不声不响的离开。
左言转身,过了一会儿,才见赵飞云站在廊檐下,手中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。
“怎么这么大脾气。”
赵飞云手中的剑颤抖着,他刚才去了萧流醉的房间,即使那人病入膏肓,他也没有杀得了他,连靠近都没做到。
左言挺直了背,身上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,还真怕就这么突然折断成两半。
“老子早知道你会变这个德行,当初就该杀了他。”
你打不过他啊,认清现实吧少年。
左言看着他,“七年前你每次见我都恨不得揍我一次,谁能想到现在呢?”
赵飞云攥紧了剑柄,那时二人年少轻狂,也从未想过把对方置之死地。
而后他父亲勾结敌国造反,他成了丧家之犬,他们这几个人曾经对立的人走到一起,七年,他也了解了这人没有他想象的不堪。
最后在这间客栈,他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……
“你这人啊,其实挺冷血的,适合做一个将军。”
左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,赵飞云目光深沉的看着他。
左言拍了拍手上的雪碎,萧流醉杀了赵震龙,赵飞云想报仇,但是他报仇的理由却不是杀父之仇。
这人太正直,他认为自己父亲叛国,一定会死,却不该死在萧流醉手上。
这才是他想报仇的原因,也是他冷血的最明显一点。
赵飞云扯了扯嘴角,“看我看的这么透彻,怎么就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呢。”
左言从袖子里掏啊掏,摸出一张纸来,“给你的。”
赵飞云接过,展开,手颤抖了一下。
“以后你是想参军,还是做一个大侠,又或者是当一个跑堂的,全靠你自己的想法。”
赵飞云这三个字,以后不会再是叛臣之子。
朗钰把萝卜拿过来给他,左言摸着大雪人的脸,挑选一个好地方扎了进去。
“系统,好看吗。”
系统:“丑八怪~”
“我堆的是你。”
系统的歌声戛然而止,半响违心的说了一句,“好看。”
天色不早了,左言紧了紧领口,迈开步子从二人身边离开。
“都在这聚着做什么,客栈还开不开了。”
赵飞云攥紧了手中的纸,“值得吗。”
左言叹气,侧头略无奈的说,“谁让我当初抢了他呢,要负责啊…”
那一年,帝都繁华的街头,他勾起对方下巴后的那一眼,就已经注定了这场结局。
脚步虚扶,终于走到了萧流醉的房间,推开门的那一刹那,一曲凤求凰在身后响起,左言脚步一顿,笑着摇了摇头。
室内一片昏暗,呢喃不清的两个字从床榻之上传来。
“朱朱…”
左言走到床边,床上的人唇上泛着紫色,脸色白的像鬼。
艳鬼。
“败在了你这张脸上了。”
左言摸着他的头,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,红血丝堆积的眼珠,看起来有些瘆人。
“做噩梦了?”左言轻声问道。
萧流醉好奇的看着他,像是没搞懂他是谁,“你是谁?”
左言不去猜测他到底是装的,还是真的傻了。
“那你是谁?”
萧流醉皱眉,“我是谁?”
“你叫萧流醉。”
“萧流醉是谁?”
左言走到香炉旁边,捏碎了蜡丸丢进去,回头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。
“萧流醉啊,是个骗子。”
“哦”。床上的人似懂非懂点头。
左言手指有些抖,给他整理着衣服,下一秒,手腕被攥住。
“朱朱…”
“又认识我了?”
萧流醉握住他的手不松开,急切的想起身,却没有力气。
“我没有骗你…我没有,朱朱…我没有…”
左言按住他的手,安慰着他,“你没有。”
“他们要抢我的钱袋……那是朱朱给我的,我不知道…他们倒下了…”
头脑还算清晰,没傻透。
左言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,床上的人眼睛睁的溜圆,就在左言想起来的时候,双手搂住他的脖子,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,不停的蹭着。
“朱朱。”
“嗯?”
“朱朱。”
“嗯。”
“朱朱。”
左言摸着他的胸口,肋骨分明,“这疼吗?”
萧流醉想了一会儿,才小声说道:“疼。”
“睡一觉吧,睡醒了就不疼了。”
萧流醉打了一个哈欠,眼皮越来越沉。
左言拍着他的后背,听着他小声的嘟囔,翻花绳不好玩,他做的糖葫芦他还没吃过,那些人笑他的头发难看……
空气中,淡淡的香味弥漫,怀中人气息越来越沉。
大门打开,魏不用拎着药箱走进来。
“考虑好了吗?”
左言从床上起身,“你应该说准备好了吗。”
魏不用把药箱中的东西拿出来,让人抬进来一个大桶。
左言没用他人帮忙,把萧流醉衣服脱下去,抬进了桶中,随后是他。
二人在药浴中浸泡了半个时辰后出来,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。
魏不用手中拿着一把小而寒厉的刀,轻轻的在他的手腕割了一条口子……
左言的目光看向了身边躺着的昏迷病弱美人,内心轻叹。
“发明麻药的人一定是天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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