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猎弓冲树上射了好几箭。
鸟兽惊起,
四散后了无音讯,
我于是知道自己该回家了。
这地界每分每秒都有新闻,
阿郑说那叫舆论,
小韩说怕孩子们听了学坏。
我就听一新鲜,
全球各地都有动物袭击人的案例。
我心想这帮孙子是真孬种,
有枪有脑子,
人还能被畜生收拾咯?
我扭头跟那些酒肉朋友说,
他们迎合得好不起劲,
兴许是为了我仓库里那两瓶佳酿,
我却忽然没了兴致,
走去外面吹风。
我在想自己有天也会老,
会举不动武器,
会有打不过的架,
杀不了的畜生。
那时候我该怎么办,
我还能腆着脸麻烦阿郑他们么。
顾虑再怎么多,
日子还是要过下去。
何况咱本来就不是那种矫情人。
但阿郑来的次数越发多了,
他说上面传来点消息,
说野生动物近期越发凶猛,
让我先把酒馆关了,
安全第一。
我笑说关了我吃什么。
阿郑如我想象那般诚挚开口,
说他俩帮我。
“算了吧,我还能打两年。
畜生而已,我从小打到大,有的是经验。”
阿郑还想说什么,
但我有更想说的事,
我和阿郑说自己对小韩的心思,
我承认我的卑劣,
我承认我的软弱,
我承认我的无知,
当然,
我也承认我的爱。
他沉默很久,
笑说你小子还真是没变过。
我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,
“你不介意?”
“你都能当面跟我说了,就代表你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。”
阿郑拍拍我肩膀,
微微叹口气,
“如果我有天出了什么事,你照顾小韩,我也放心。”
我给他劈头盖脸一顿骂,
小韩最喜欢谁他不知道么。
他出了什么事,
小韩不就成守寡的了么?
阿郑应着,
脸色不大好看,
我问他怎么了。
他指指电视,
“…总有种不详的预感。”
我没在意他这话,
出门解手。
草地旁,
我本能嗅到熊腥味,
下意识伸手,
发现自己没带枪。
当我转过头,
我毫不夸张的说自己吓瘫在地。
那只黑熊有两辆卡车叠起来那么高,
直冲冲往人声鼎沸的酒馆大厅去。
我想我该通知阿郑,
甚至叫一声也好,
但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听使唤,
我本能躲到储物间,
门外咆哮声和人类惊恐的喊叫很快消失,
冰冷的咀嚼声从门缝灌进来。
嗅觉…
我想起什么,
连忙开酒,
把刺鼻酒液洒满储藏室。
阿郑……
我紧紧捂住嘴唇,
想站起来,
哪怕不自量力,
我也应该站到自己兄弟面前。
可我在害怕,
我连拿酒的手都在抖。
我只能凭借本能,
一口一口闷下酒液,
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腹内。
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离开酒馆,
血腥味从门外山呼海啸般涌来,
我还有什么脸见小韩,
我有什么资格站到她跟前。
“可是你还是来涟心了。”
安娜适时接过话头,
把小熊玩偶的头捏成小球状,
“…你说的那个小韩,就是电台广播里的韩老师吧?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