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她出去,把人看好。”
又是一道冰冷的声音。
“是。”张巡应声道。
他不明白霍衍山的用意,但依旧会敬业地完成每一个指令。
何绵绵的嘴巴再次被胶带封住,在渐渐无力的挣扎中被拖出别墅。
一切喧嚣从身边离开,四周再次恢复安静。
霍衍山坐在其中,回过神来,他的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暗色,比窗外夜色更加深沉。
刚才显现在外人面前的冷静沉着破碎,他低垂的眸子中竟显出一丝脆弱。
霍衍山本想从沙发上起身,可才刚站直,身体便一阵发软再次瘫倒在沙发上,他用力捂住额头,眉间浮现出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前一分钟顺着声音滑进耳朵的“郁安南”三个字,就像是某种密钥一般,将某种不知名的封印戳破。
铺天盖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盘旋,不停割裂着他的心房。
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皮质沙发上,落下一个深色的原点,而后又干涸无痕迹。
霍衍山抬起手,颤抖的指尖拂去落到眼里的汗珠,长长的叹息从喉间发出,脑海中那种针扎般的疼痛终于消失。
他从沙发上起身,开始在别墅中来回探查。
每一处角落,每一件物品都被他的视线来回搜刮,那些在过去两个月被他忽略的物品,都是曾被刻意抹去的经历。
他竟然真的忘了。
忘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,遗忘了自己的妻子。
霍衍山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顺着别墅楼梯越往上走,熟悉的东西也就越多,记忆也就越发清晰。
“郁、安、南。”
这三个字揉碎他的口中,卷过舌尖,在唇齿间相穿而过,最终被一字一顿地说出口。
站在三楼的卧室里,霍衍山望向中间的大床,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相依而眠。
他神色凄凄。
嘴角逐渐上扬的弧度忍不住带上几分自嘲。
“就这么把我丢下了?”
真够狠心的。
以为他会就此放手吗?
来到郁安南离开的那间客房,也是他从昏迷中醒来的那间客房,霍衍山缓缓屈膝,最终跪倒在地。
长睫微扬,他愣愣盯着红蝶消失的地方,眼尾带了抹红色。
霍衍山独自在客房中待了许久。
窗外天色黑了又白,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。
客房中响起几声轻响,霍衍山踉跄着走出房间。
男人面色已经恢复如常,神色间的冰冷比昨夜更甚,仔细瞧去,甚至夹杂着一丝狠厉。
他从客厅的沙发上找回自己的手机,翻开通讯录,找到梅芸的电话拨通。
霍家父母一向起得早,电话很快接通。
“衍山。”
霍衍山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:“妈,您记得南南吗?郁安南。”
“谁?”听到陌生的名字,梅芸下意识问道。
霍衍山耐心地又说了一遍,“郁安南。”
梅芸仔细地又想了想,还是觉得这个名字陌生。
“抱歉啊,衍山,我并不认识这个人。”
霍衍山本就沙哑的声音又低哑了几分,“那您还记得我结婚了吗?”
“你什么时候结婚了?”
梅芸吓了一跳,“是哪家姑娘?怎么也不带回家见见。”
霍衍山艰难咽下口中苦涩。
“没有,我只是做了个梦。”
梅芸心里感到奇怪。
她自己儿子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,不是会因为一个梦境就打电话确认的人。
大年初二那天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,她试探着说道:“衍山,你去年去医院体检过了吗?”要不要去查一下?
“不了,过年的时候体检过,身体没有问题,就是有些累了。”
梅芸松了口气,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
挂断电话,霍衍山心中便有了数。
其他人并不像他一样,听见“郁安南”这个名字后,就会回想起关于她的一切。
那何绵绵又是怎么一回事?
随着记忆的恢复,霍衍山又想起了那几个过于真实的梦境。
在梦里,何绵绵身上似乎携带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,她总会在无人的地方自言自语,而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,好像叫做……
“系统”?
他断定,想人回来,要从何绵绵身上下手。
霍家老宅。
梅芸握着被挂断的电话陷入沉思。
餐桌边的霍鸿远伸出筷子,夹起一个豆沙小猪包放进霍云云的碗里,抬眸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梅芸皱了皱眉,“衍山有点奇怪。”
“是衍山的电话,他说什么了?”霍鸿远问道。
“他问自己有没有结婚。”梅芸有些费解地揉了揉眉心,然后又道,“他还问我认不认识郁安南,你认识吗?”
“郁安南……”霍鸿远想了想,“不认识,是哪家小姐,他看上人家了?”
梅芸眉间舒展,嗤笑一声。
“他要真能看上谁就好了。”
一直乖巧坐在凳子上,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霍云云转动眼珠,艰难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后,眼睛里闪过八卦的光芒。
“我就要有妈妈了吗?”她问道。
梅芸摸摸她的小脑袋瓜,“说不定呢。”
霍云云晃了晃小短腿。
就在一家人继续吃早餐的时候,家里保姆上前提示。
“太太,路小姐上门拜访来了。”
一听到“路小姐”这三个字,霍鸿远和梅芸脸上的笑意消失。
梅芸脸上甚至闪现出一抹厌恶的表情。
霍鸿远看向坐在他右边的霍云云,“云云,吃饱了吗?”
霍云云点点头。
“走吧,我带你出门去散步,隔壁邻居的小白狗下崽了,想不想去看?”
“想!”
霍鸿远直接起身带着霍云云离开。
等人都走了,梅芸才放下手中瓷勺,抽出纸巾优雅地擦拭嘴角。
“请路小姐进来吧。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