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氏集团,地下停车场。
今天下午有个外出的会议,霍衍山带着张巡,从顶楼乘电梯直达停车场。
刚走出候梯间,他就感受到一道打量的视线。
霍衍山微微侧首,给张巡递了一个眼神,张巡点点头向后离去。
待他又往前走了几步,一个眼熟的窈窕身影从前方走来,紧接着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。
“衍山,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路绮思开门下车,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,她挑起一缕秀发,甜腻的香水味便随之散开。
她今天来霍氏是特地打扮过自己的。
踩着高跟鞋,脚步轻快地走到霍衍山身边,她轻声说道:“衍山哥哥,我还以为你要晚一些才下班。”
霍衍山只看了她一眼,态度冷淡,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、我想去看看云云,上次那件事……云云没事吧?”路绮思尽力让自己忽视他的态度,开口问道。
霍衍山说道:“解救及时,没什么事,路小姐不用担心。”
他回答完这个问题,便继续向前走去。
路绮思嘴角的笑容一僵,快步追在霍衍山身后,“那上次我有帮上忙吗?云云被人绑架,我比谁都急……衍山哥哥,你们找到路明了吗,我也联系不上,我怕他不死心又对云云动手。”
说着,路绮思低叹一口气。
“我想多陪云云,看到她在眼前我才放心,衍山哥哥,我这段时间能不能和云云一起住,等找到路明,我就搬走。”
她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小期待。
霍衍山停下脚步,垂眸望向路绮思。
他目光黑沉轻淡,脸上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,无情到让人心生寒意。
能站在这里回答路绮思的话,已经用光她所有的耐性。
“这就不劳路小姐担心了。”他道,“既然当年路小姐一声不响地离开,现在就不该继续打扰云云,自重。”
回荡在停车场的高跟鞋声蓦地停下。
霍衍山无视路绮思脸上的失落,直接从她身边掠过,走向不远处的迈巴赫。
司机已经把车发动好,正在等待他上车。
霍衍山开完会后,便让司机径直把车开回别墅。
回到家,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,张巡就带着三名保镖走进别墅,其中两名保镖前面押着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的人。
棒球帽遮挡住那人的面容,让人看不见五官,被胶带粘住的嘴巴不停发出“呜呜”声,四肢不停挣扎,但娇小的身体根本抵不过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,只能被押着在霍衍山面前跪下。
张巡上前说道:“霍总,这就是我们在停车场抓到的人,我调出了停车场的监控,这个女人从昨天就鬼鬼祟祟地跟在您身后。”
霍衍山高坐于沙发上,森冷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黑衣棒球帽的女人身上。
由于刚才的剧烈挣扎,女人头上的棒球帽已经往后松动,此时又是一个猛地扭头,黑色棒球帽便被甩落在地上。
她惊恐地抬头看了一眼,对上霍衍山冰冷的目光,又猛地把头低下。
霍衍山细细打量着她的脸,心底冒出一个名字。
“何绵绵。”
跪在地上的何绵绵被这一声激得浑身一抖,声音里满是慌乱。
“霍、霍总。”
霍衍山继续淡淡地开口问道:“为什么跟踪?”
何绵绵咬了咬唇,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面上看起来有些纠结。
看她不语,她右边的保镖手下用力,把何绵绵的手又以别扭的姿势往下按了按。
何绵绵痛得惊呼出声。
“轻一点!痛啊!”
在她持续的痛呼下,强迫她的那只手终于轻了几个力度。
何绵绵咬紧牙关,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。
额前冷汗接触到稍冷的空气,肌肤表面一片冰凉,她刚喘出一口长气,就听见头上传来男人淬着寒冰的声音。
“说。”
何绵绵面色一白。
内心几番挣扎,她还在犹豫中。
霍衍山眸色冷淡,抬手示意张巡,“把人送去墨家。”
“是。”
闻言,何绵绵瞪大了眼睛,下意识喊出声。
“等等!”
霍衍山的目光又落到她身上,等待她的下一句话。
何绵绵这次不敢再拖延。
“我就是想见一个人,实在联系不上,只能碰运气看看,她一向是在您身边的……”
何绵绵说着,声音便低了下去。
要是可以的话,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国,更不想冒着风险跟踪霍衍山。
但一切突然变得奇怪,鬼知道她在世界暂停的那一个晚上,是如何心惊胆颤!
她差点就发疯了,时间暂停,所有一切都暂停,只有她是那个唯一。
系统说气运之女已经消失,她不管再怎么摆烂,都不会吸取气运。等再进一步细问,系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这怎么可以?!
她还指望着夺取气运翻盘呢!
隔天她就联系了国内朋友,询问郁安南的消息,但那些朋友居然都说没听说过郁安南的名字。
郁安南好歹也是个明星,还是下半年火出圈的明星,怎么可能没点知名度,一个朋友都不认识!
察觉到事情变得诡异,何绵绵的后背当即渗出冷汗。
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昨天定下机票飞晋城,下了飞机直冲霍氏集团。
经过两天的观察,她依旧没有看见郁安南的踪迹。
甚至郁安南曾经的经纪人萧蓉,都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艺人,松华娱乐曾签约过的艺人名单中,也没有郁安南这个名字。
简直是太吓人了。
这么个大活人,竟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。
何绵绵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。
霍衍山冷声问道:“你要找谁?”
“……”
何绵绵再次犹豫了。
其他人都忘记了郁安南的存在,不见得霍衍山会记得。
她不确定自己说出口之后,会不会被他们当成说谎,然后送到墨家。
一想到墨家,何绵绵心底就升起一股惧意,她也不敢继续在霍衍山面前拖延,便犹犹豫豫地开口。
“您、您知道……郁、郁安南吗?”
郁安南三个字的字音落下,室内一片安静。
此时此刻,落针可闻。
霍衍山在她把名字说出口的瞬间瞳孔紧缩,这三个字被拆碎了揉进他的心里,终于把心底那空缺的大洞填补上。
虽然简陋,却不再穿透凉风。
见他顿在原处没有说话,何绵绵原本带着期待的眼眸渐渐冷却。
她在心中道了一声“果然”。
果然连霍衍山也不记得了,只剩她一个人还在纠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