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书怀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,洪涝也被治住,城内染上疫病的人也渐渐变少,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这时,朝廷派来的人也带着物资到了。
“朝廷来人快到了吗?是谁?”夜书怀问来人。
来报信的是守城的侍卫:“是钦天监五官保章正陈大人。”
夜书怀挑眉:“来救灾的大人为何是钦天监的?”
钦天监说白了就是帮皇帝算吉时挑日子的,不算大权在握但也是一群有神通之人。
按理来讲,救灾之事无论如何也跟钦天监扯不上关系。
侍卫摇头:“小的不知。”
很快,钦天监官员陈儒带着身后大批物资浩浩荡荡进了重夜城,街上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了,也算给他们定了心。
“陈大人,长途跋涉,辛苦了。”夜书怀领着城内其他官员,将陈儒迎到了城主府上,接着就是老掉牙的互捧吹嘘,吃饭过场。
他早些年在京内最是讨厌这一习俗,也是因为这个辞官离开的。如今却做得如鱼得水,比那几个辗转好几个县城的父母官还要顺手。
瑟瑟坐在屋顶上,低头就能看清斜对面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老者。
陈儒人如其名,儒雅斯文像个书生。他头发半是花白,眼角布满皱纹,粗粗一算应该是有六十来岁了。往那儿一站,红光满面,精神头极好。
六十来岁还精神奕奕的老者多了去了,吸引瑟瑟的是他身上一股奇怪又熟悉的气息。
瑟瑟不由压低身子,想将那老人看得更清。
“你有什么感觉到?”她问身侧的白虎。
白虎泛着绿光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陈儒,锋利的爪子在瓦片上划拉几下。
屋檐下,霜华来到院中喊他们下来:“前院开席了,咱们也吃饭吧。”
因为此行来的都是官员,并没有夫人需要霜华招待,她在后院落了个清净。
前院宴席上有的菜都多准备了一份,摆了满满一大桌,霜华干脆将瑟瑟和嘉青一起喊过来吃饭。
她还特意准备了一大扇生猪肉,装在大盆里给白虎。
瑟瑟跳下屋顶,迎面而来的是嘉青。
四目相对,嘉青率先点了点头,瑟瑟立马拉着霜华问:“前院那个老头儿是什么来头?”
“你说的是来救灾的钦差大人?我听说他是钦天监五官保章正,就是专门给皇帝算命的。”霜华对这些朝廷上的事也不太了解,只从旁人嘴里听了几句。
瑟瑟恍然大悟,对着嘉青挤眉弄眼:“你的老同行。”
嘉青不理她,反而问:“治水赈灾,派个算命的来有什么用。”
霜华笑着摇摇头:“城主也这么问的,谁都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前院,觥筹交错间,陈儒几杯酒下肚脸上通红一片,他看向夜书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对小辈的慈爱。
“一转眼,你祖父走了也这么多年。这些年你身边没有个人照应还能将重夜城打理得如此之好,孩子,苦了你啊。”他端着酒杯,眯着眼看杯壁上的花纹,叹息道。
夜书怀心中一愣,对着陈儒举起酒杯:“大人可是我祖父旧识?”
“我与你祖父!”陈儒伸手比了个数字,“半辈子至交,你刚出生那会儿,你祖父还托人让我帮你算八字呢。”
夜书怀上下打量了几眼陈儒,他的记忆中祖父从未提起过自己还有位在京中为官的好友。
且五品官可不是个小位置,哪怕是在钦天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