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廷翻身上马,送妺染回府。
他骑在高头大马上,神思却缓缓飘远。
他的确对妺染蓄谋已久。
从很久以前,他就发现她很适合做他的妻,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。
况且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,眼瞅着她从一个呆萌丫头长成杀人凶手,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图谋不轨了。
只是心中并无他想。
直到分别近三年,在天都再见她。
没想到她敛尽一身杀气,出落的亭亭玉立,风流身段芙蓉面貌。
他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挫败感,他带了这么多年的丫头,竟抵不过在长公主身边两年多?!
又得知她此次回天都议亲,他便更是焦躁愤怒交加,只要敢跟他争的,他必然都要一脚踢开。
期间他也试探过妺染几次,可他自以为让彼此都体面的理由,并不足以打动妺染,也没法完全说服自己那颗焦躁的心。
虽然他并不知这焦躁感从何而来。
直到那一日强吻了妺染,那种焦躁感突然有了宣泄口一般,被压了下去。
但取而代之的,也是莫名的躁动。
玄廷似是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能有的情绪。
可回过头来问自己,如果他真的不在乎,那这一年里他暗戳戳的搞黄妺染的婚事,费人费钱费精力的,还各种讨好,帮她控制陈束,为她举办赛马,甚至对她和明韶公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都是为了什么?
玄廷释然的笑了。
嘶……好像,他最初是因为什么想娶妺染来着?
他得好好想一想————
妺染手起刀落,将人皮从头到脚生拽下来,完美的一张。
趁热乎她赶紧叠起来,放入特制袋子里,再装进背包里。
扯过被子盖到那血尸身上,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。
悯之离开金陵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,介于他身份特殊,总有些政事要处理,所以总是神出鬼没的。
好在妺染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,暮尘子交给她的任何课业,她都能好好完成,甚至,她爱上了杀人见血的感觉。
正当她在房顶跳来跃去时,风中隐隐多了一丝不属于她的脚步声。
她的脚步很轻,几乎没有声音,而那人虽然刻意隐蔽,却还是被她听了出来。
妺染眼底尽是嘲讽,跟她比轻功?她的轻功在整个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。
思及此,妺染提起一口气,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。
追随她的那双脚步略微凝滞,随后便提速追她。
直到荒郊野岭,那人终究把妺染追丢了。
妺染坐在树干上,低头瞧着那个团团转找寻她的人,她隐藏气息,拔下头上的发簪。
那人也是个百中无一的高手,立刻感知到了杀意,他抬头,立刻退后五步,妺染已然跳到他刚刚站立过的地方,像幽灵一般刺来。
两人交手,一招一招的过。
妺染打着打着觉得不对,这招式怎么和悯之那么像。
分神瞬间,那人与她对了一掌,两人各自退开一个安全距离。
妺染仍旧全身紧绷,一言不发。
悯之终于笑出声:“行啊,小丫头片子,半年不见,你的轻功这么好了,我险些追不上你。”
妺染上前一步:“二师兄?果然是你。”
悯之点点头。
“你不是在天都吗,何时回来的。”妺染放下了警惕。
两人并肩往前走。
悯之道:“东南海沿战事胶着,朝廷招兵,我要去前线了。”
妺染脚步一顿,道:“我也听说了,盛国战事连绵不绝十来年了。再这么下去,多厚的底子都要被拖垮了。”
提起国家大事,悯之难得没有说话带刺,而是正经的道:“所以我要去战场,那才是男人保家卫国,建功立业的地方。”
妺染道:“我也瞧见了,募兵处贴的告示,男子满十三岁就要报名,我也十三了。”
悯之诧异的看着她:“你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