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朝义进了屋,疾步走进寝室,看到了歪在床上一脸苍白的陈贺芸,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秦嫂以及无所畏惧,吊儿郎当的陈束。
室内的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。
面对辛朝义前所未有的暴怒,陈贺芸怕了,她哆哆嗦嗦的开口:“老爷……”
辛朝义:“是真的吗。”
他语气平静,可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汹涌的暗流和压抑的怒火。
秦嫂扑通跪地:“老爷,这一切都不是真的!是公子突然闯进来,说了一堆没头没尾的话,老爷千万别信啊!”
辛朝义笑了一声,极为短促,恰如他此刻的心境,想刀了这屋子里所有人。
陈束慢慢走到辛朝义面前,有些遗憾的叹息:“姑父,如你所见,侄儿并无其他意思,也没有破坏姑姑和姑父感情的想法,只是想看一看孩子罢了。”
辛朝义的双眼逐渐充斥着血红。
在有流言怀疑和猜测时,他仍然愿意相信陈贺芸,毕竟是他的妻子,相互扶持十几年,不可能因为一点流言就怀疑她腹中之子,且那人还是她的侄子。
可事实就在眼前,容不得他不信。
“你这个,没有人伦的混账东西!”辛朝义一通拳头抡了出去,陈束被打倒在地。
陈贺芸惊慌难安,她挣扎掀开被子跌到地上,朝辛朝义爬过来:“老爷!老爷!你听妾身说,不是你看到的那样,不是的!”
辛朝义一脚踢开她,指着地上两人怒骂:“一对奸夫淫妇,你们陈家祖坟泡了水,生出你们这一对没有人伦的东西!来人,来人!”
辛朝义不断挥舞着双臂,显然气到一定程度了。
院中无人敢动,只有妺染,抱着孩子进了屋。
陈贺芸一见她,登时来了精神:“辛妺染,你这个贱人!你把孩子放下,放下!”
妺染不理会陈贺芸,只走到辛朝义身边,温声软语的道:“父亲息怒,不看其他,且看孩子的面上吧。”
辛朝义转头对妺染怒目而视:“你是聋了没听见吗?这孩子是这对奸夫淫妇所生!辛府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妇人,真该乱棍打死!”
妺染劝道:“父亲,可不能由他们乱说,孩子是不是父亲的,滴血认亲便知。”
辛朝义一顿,没说话。
陈贺芸抓住机会,立刻指向辛妺染:“你在放什么狗屁?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,你又来干什么?你想把你干过的丑事都栽到我身上,你做梦!”
陈贺芸又转头换了一副神色对辛朝义道:“老爷,老爷明鉴啊,我跟了老爷十几年,可曾见过我和陈束或者任何一个男人过从亲密?这一切都是辛妺染回来之后才开始的,是她设计我们,也是她离间我们夫妻,更是她和陈束联合起来对付我,老爷你信我,信我……”
陈贺芸本就余毒未清,此刻激动起来,唇边又溢出鲜血。
妺染大惊,往辛朝义身后躲了躲:“夫人莫不是失心疯了,我和陈束联合起来?为什么?我又不认识他,为何要跟他一起对付夫人您呢?简直滑天下之大稽,倒是夫人您,为了脱红杏出墙的罪过,看见一个人便随意攀咬,我本无意在此,妺染告退。”
说罢,她把孩子塞到了辛朝义手里,退后几步。
辛朝义仔细觑着怀里小小的婴儿,越看心里越沉。
这孩子的轮廓与下半张脸,跟陈束有五分相似。
陈束看见孩子,双眼放光:“给我,把我儿子给我看看,看看……”
妺染在辛朝义后面幽幽的道:“是不是你的儿子还未可知,得滴血验亲才知道。”
这话说的模模糊糊,也不知是说给陈束听的还是说给辛朝义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