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廷想要她为太子妃,无非是想利用她,两人从小一起长大,又经历过许多事,彼此都熟知对方的心性与脾气,不吵架的时候绞成一股劲往一处使,那真是事半功倍。
妺染终于清楚的意识到,玄廷真的要争皇位了,且是不择手段的那种。
从前他们太小,妺染对他有了刻板的印象,便是,这个人首先是她的二师兄,然后才是其他身份。
宗政玄廷当朝太子的身份,她一直都有些恍惚。
天都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,妺染因为一心只想拐走明韶公主,又把视线着重放在辛府的内斗上,其实一直刻意忽略了朝中和天都的局势。
梁王,怀王,陛下,良妃,皇后,包括中立的,甚至还有远在金陵的长公主,恐怕都搅在是非堆里。
玄廷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所以他才想找她为妃吧。
如果她猜的没错,玄廷也一定会纳侧妃庶妃,来巩固他的势力。
不过她没打算嫁,他娶谁也和她无关啊。
她还是对陈贺芸腹中之子比较感兴趣。
想看看生下来后到底像谁,这才是她关心的。
妺染枯坐了半夜,直到雪小风停,她才重新爬回床上去。
后果就是第二日早上没起来。
但这些日子也不需要全家一起吃饭,也不需要她去给谁请安,所以她打算睡到日上三竿。
耳中伴随着扫雪和铲雪的声音。
妺染睡的昏昏沉沉时,她被谷雨推醒:“小姐,小姐别睡了,醒醒。”
妺染睁开眼睛,懵懵的道:“嗯?怎么了。”
谷雨道:“小姐,老爷让你去书房。”
妺染道:“今天什么日子,父亲休沐?”
谷雨答:“是,小姐。”
妺染闭着眼睛,痛苦的从床上爬起来。
更衣,洗漱,梳头,妺染可算是恢复了精神,带上朱砂,往辛朝义的书房去。
辛朝义的书房里烧的更暖,他甚至在炕边的脚踏上摆了两个大铜盆,里面灌满水,用来增加些水汽。
“给父亲请安。”妺染行礼道。
辛朝义正在书架前整理书籍,听到妺染的声音,他抱了一摞书回头,吃力的道:“坐吧。”
妺染几步上前抱过辛朝义怀中摇摇欲坠的书,放到书桌上。
“父亲找女儿有何要事?”妺染问。
辛朝义道:“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?”
妺染有些莫名,但她依然道:“当然可以找。”
辛朝义翻了翻书,道:“不过的确有件事,要告诉你一声。”
妺染道:“何事。”
辛朝义一脸沉静,但不容抗拒的道:“你和盛家的亲事,已经定下来了。”
妺染惊讶:“什么盛家,什么亲事?”
辛朝义道:“昨天京兆尹家的盛夫人来了咱家,和贺芸聊了好一会儿,盛夫人相中了你,贺芸来跟我说,我便答应了。”
妺染冷笑:“父亲,这才一个晚上,您答应的如此之快。”
辛朝义板起脸来教训她道:“我若不快点答应,你这婚事跑了怎么办?你都多大了,再拖两年,都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了,再想找人家可就难了,我巴不得你明天就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