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荣眼中带着浓浓的怀疑之色,鲁子轩就像没看到似的继续讲述。
首先是据范荣说范母在面对村里谣言的淡定,一般的农村妇女即使再聪慧,也不可能任由谣言发酵,这不符合常理;
其次是她能从容面对族长的打压和带给她的屈辱,在临死前不做任何挣扎,就算决心赴死的男人也没有这种心性,更何况是被人冤枉的女人;
然后是溺死之人的脸色,一般起初是苍白,两三天之后是蜡黄,一周后会开始浮肿,不可能出现青紫色。五官被压到扭曲变形更是不可能,面部朝上时有沉塘石在下根本压不到,沉塘时也不会有人刻意反转面部朝下,多此一举。唯一的解释就是尸体被调换;
最后是范父的死讯,鬼子不会讨好汉奸,只会命令和指挥,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优越感。戏班最不缺的就是人情世故,敢在混乱时期行走江湖的人,不可能是莽汉,更不可能安排什么暗讽戏。
“一切只是障眼法罢了,大户人家不会看上你父亲的身份,普通农妇不会有你母亲这般胆识,我猜你母亲应该也是出身戏班,那时候戏班里的人可都是要精通十八般武艺的,怎么可能被一个族长拿捏陷害。
你愿意放弃前途跟着我们,不就是有所怀疑,想借用我的人脉找到他们吗?
既然他们选择躲避,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,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,戏班属于九流里杂派之中的佼佼者,远比你想象中强大的多。
或许最后得到的真相不尽如人意,还不如彼此留下最好的印象。”
范荣沉默了很长时间,直到火车到站才逐渐回神。
老陈告知鲁子轩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,只是据实记录旱灾情况,不必和当地官员打交道,在群众中走访即可。
鲁子轩和范荣分为一组,经过三个月的双腿丈量,拖着无力的脚步,拜访完最后一个目标村落,商量着回县城一定要大睡三天解乏,就听见几声堪比猫叫的救命声,令两人驻足倾听。
“好像是这个院子里传来的,要不要进去看一下?”
看到鲁子轩大步离开,范荣立即跟上询问。
鲁子轩脚步不停的回复:
“咱管不了这么多,你刚才没见那个老汉看咱们的目光吗?根本不是看人,更像在盯一件货物,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范荣立刻紧张起来,而后脑补了自己悲惨遭遇,忐忑不安道:
“你是说他想拐走我们?那不对呀,拐走你可能,我都二十多了,要我干啥?吃吗?嗯?不…不会吧,他…他们真敢吃…”
鲁子轩脚步更快催促着:
“别自己吓自己,赶快走吧,离开这儿再说。”
两人不再废话,一味低头赶路,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县郊区,看见三两行人才放慢脚步,大口喘气。
鲁子轩气息稍平,才娓娓道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