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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二月二,龙抬头!雪化了!(1 / 2)

第二天一早,李二郎早早起来在院子里铲雪,昨晚下了一夜暴雪,四处白茫茫一片,李阿翁也走出来,与孙子一同铲雪。

两人一边铲雪,一边商量着吃过早食后就把屋顶上的积雪也处理掉,免得把屋顶给压塌了。

家里人陆续起身,灶房上的烟囱很快就冒起烟雾。

就在一家人吃早食的时,很稀奇地有人敲响了院门,这力度,这么文质彬彬,一听就不是村里人。

“我猜应当是三郎的好友杜渊送的东西到了。”李二郎隔着院门询问来人,门外一个清脆陌生的声音回应道,他是杜渊家的家仆,过来替主家送东西。

李二郎把家仆请进屋,李阿娘给家仆端来一份早食:“早起赶路至此想必劳累,若不坐一会儿喝碗热汤歇息片刻再回去。”

家仆也不推脱,爽快地坐在门边的板凳上喝热汤。

李二郎本想送来的只有一种东旭,没想到还有李三郎的信。

信件这东西,不仅要纸笔钱,还要跑腿费,若是没有什么大事,一般人是不会写信的,而且这种天气信件很难送进来,想来正是这样李三郎才把信送到杜渊家,拜托杜渊的家仆送过来。

李二郎担心弟弟发生什么事,赶紧拆开信封,一家人围着信件,就看到李三郎的字迹铺满一张信纸。

李四郎爬进二兄的怀里,一字一句地朗读信上的字,但他识得字不多,只念了开头就卡住了:“三兄写了什么?”

李二郎平静地阐述了信上的内容,这突如其来的事来得没头没脑,一家人顿时不知如何反应。

“官家如何要赶走僧人?”李阿娘这些寻常人,理解不了里面的弯弯绕绕,通常他们议论的就是看到的表象。

表象就是僧人在寒冷的冬季被强制赶下山,美其名曰传教帮忙分辨邪教,协助官府铲除邪教。

李二郎:“白青山上的佛僧皆已离去,山门紧闭,不知何时才能重开山门。阿娘,往后咱家也要避开忌讳为好,再多打听打听,看官府有何动静。”

李阿娘与李阿奶满脸惆怅,四郎遭遇匪患,他们家正打算挑一个天气好的日子,去白青山寺拜一拜,驱除家里的厄运。以往的每一年,他们都是选择在雪化后,才去拜一拜白青山的佛陀,保佑一家人平安,今年想早一些去都不成了。

一旁的家仆仰头喝完一碗热汤,双手捧碗递过来:“李家二郎说的话同我主家说的一模一样,主家看了我家郎君的信后,便让人直接封了佛堂,说是小心为妙,免得让人揪了错处,这时节,没有什么比平安最重要了。”

是这个理没错。

杜渊是地主家出身,他们家不是什么蛮横的地主,而是这一带难得的流传着好名声的地主家。只一点,他们家收租比其他人少一成,且杜渊的父亲为人乐善好施,对待自家的赁户都很宽容。

大家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稳定。

把杜渊的家仆送出门后,李阿娘也没有愁云惨淡多久,李阿翁则去村正家说一说这事,让大家都上心一些,免得到时候不知情做出什么犯忌讳的事。

纪清越知道这事后,也陷入沉思,历史终究是一个轮回,许多发生过的事情总是在不断重复。

华夏悠长的历史上,也发生过多次灭佛事件,神权与皇权的碰撞,结果不言而喻。

我们讲究的是神权君授,一切盖过君权的特权,无论是臣子还是民间乡绅豪强,结果历来不好。

大黎有着十分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,土地可以在许多人手里,但就是不在人口最多的平民手里。

寺庙看上去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,可里面的龌龊阴私一点都不少,古往今来,不乏有人利用各方佛陀的名声做敛财的买卖。

纪清越:“二郎,寺庙可有自己的私人土地?”

李二郎想了想:“寺庙不仅有私地,还有私产,僧徒不必纳税也不必当兵,只需每月给百姓施粥祈福。”

寺庙就相当于社会福祉,可是在享受福祉的权利时,承担相应职责的少之又少。

“我觉得这次发生的事不全是坏事,再往后看看,这事处理起来要花费好久时间呢。”

让子弹再飞一会儿。

与纪清越聊了许久,李二郎自己想明白了许多,不再一味地感到恐慌,阿爹与大兄三郎不在家,他不必事事都要自己琢磨。

正月里连续下了好几场暴雪,寒风凛冽,不仅阻止人们出行,更使得商队暂时中断。

李阿翁坐在屋里,他才出门看了一眼天气,就差点被大风吹了个趔趄,幸好及时扶着门框才没有后倾:“今年这雪大得不同寻常!若不及时清扫,大雪定会压垮屋顶。”正因为担心,这几天他才挂在心上,时不时出门观察雪情。

因为大雪,被关在屋里停止一切外出活动的不止李家一群人,还有纪清越。

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。

谁知道只过了一夜,早起打开门,堆砌在门口的雪瞬间就倒进来,把纪清越吓了一大跳。

仅一夜的积雪竟然有膝盖那么高,他踩上一脚就陷进雪里,加上大风,根本不可能去桥上等李二郎,所以他只能铲了铲门前雪,然后回房待着,自己解决三餐。

砖房自搭建之初,里面只有一张炕床与隔间的厨房土灶,其他的家具一概没有,房间里显得很是单调。

毕竟是要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,纪清越趁着空闲时间想了想需要补充的东西,几乎什么都需要。

除了在房子里添桌椅外,木桥上也需要,否则每次都要站着聊天吃饭。

李二郎买来了桶和盆,平时洗澡用水都在厨房,望着空旷的的灶房,除了需要烧制更多瓶瓶罐罐,他还是想要一口铁锅,陶锅真的不经烧,煮水还可以,但只是炒一道蔬菜就裂开了,简直限制了他要提升厨艺的行动。

床上用品,有土炕加持,盖着被子就可以安稳地度过寒冷的夜晚,可用的不是棉花被子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遗憾。

如今已经得到棉花种子,虽然数量不多,只有五六颗,但应该能用来慢慢摸索出一套种植流程。送来的除了种子之外还附带一张种植说明,虽然没什么实际上的用途,但好歹让他不至于什么借鉴都没有。

“棉苗性似火,沙溜土为佳。”

“喜温、喜阳。”

种子主人之前对于棉花的要求只是当做观赏花,纸条是上的其他说明对他用处不大,其中写诗赞美棉花的就占了很大的篇幅。

至此,纪清越还是觉得棉花种子太过珍贵,决定再多多打听一些消息。

随后几天下的雪一场比一场凶猛,把人彻底困在屋子里靠着火炉取暖,纪清越也不例外。

作为一个南方人,他从没想过,雪可以下得这么大,积雪压得茅草屋顶有些不堪重负,若不是当时搭建房梁和桁条特意搭得密实牢靠,只怕现在要被积雪压塌了,轻飘飘的茅草怎么能承受住猛然增多的积雪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