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绮丽进了酒店大堂,没有直接回到房间。
而是在确认穆言德离开后,重新返回到门口,她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,不消片刻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···
穆家的老宅院早已空置多年,看上去荒凉萧瑟。
穆言德在黑漆漆的院中打着手电环顾一圈,径直进了西屋。
那是他和胡文君婚后几年一起住过的卧房,后来孙绮丽不愿意住在他和前妻待过的地方。老太太就把自己的东屋让出来,将西屋改成放杂物的小仓库。
木门‘吱呀’一声打开,潮湿的霉味钻入鼻息。
穆言德挥开挡脸的蜘蛛网,打开手电在屋子里四处照照,最后走向靠窗的那张旧书桌。
袁心野后来又提醒过他,让他仔细想想胡文君还在穆家的那两年,除了性情大变以外,还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。
穆言德认真搜寻着脑海中久远的记忆,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。
他想起胡文君性情大变之前最喜欢做的一件事,就是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。
后来有一天他中午回家,进屋就看到胡文君蹲在桌子底下挖墙根。
见他回来,胡文君慌慌张张地说屋里有老鼠,她在捉老鼠。穆言德还帮着她找了半天的老鼠···
现在细回想,她那时根本不是在找老鼠,而是在藏东西!
有道黑影闪进来,穆言德惊出一身冷汗。
袁心野及时出声:“嘘!是我!”——
穆言德大致判断出胡文君藏东西的位置,袁心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撬下几块砖。
有个笔筒大小的铁盒子‘吧嗒’一声滚落在地,袁心野捡起来。
铁盒乌黑古旧,上面雕有暗纹图案,设计精妙。看着不像是现代的东西,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打开。
“这东西···看着像把锁?”穆言德照着手电仔细瞧了瞧,小声说道。
袁心野没吭声,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。又掏出来一个手机大小的锦囊绣袋,不由分说装进穆言德的口袋。
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,袁心野冷笑,“来一趟总要找到点东西,院外有人跟着呢,回去的时候,记得护紧点!”
穆言德刚要去开门,袁心野又拉了他一把,小声叮嘱了一句:“待会如果打起来,你不会打架就尽量贴边走。东西要护着,你这条命···也别随便丢了。”
门打开,穆言德先举着手电照了照前面的路。
刚在到院子中央,一股冷风袭来,穆言德紧了紧风衣的领口,又往前走了两步。
他好像听到背后有跑动的声音,警觉地拿手电往地上左右照照,什么都没看到。
穆言德转身想要继续往门口走,一回头,顿觉耳边有劲风扫过。
未及出声,就听到一声闷哼。身旁有人倒在地上,穆言德吓得往后一个踉跄。
袁心野拉了他一把,沉声道:“还不快跑!”
话音未落,黑暗中‘咻咻’两声响动。穆言德只看到眼前闪过两条银色的弧线,袁心野又把他向前推了一把,“走!”
穆言德这才不管不顾地往门口跑。身后‘砰’地一声沉闷地枪响,穆言德惊出一身冷汗,手电也掉到了地上。
他想回去看看袁心野有没有事,猛地记起他的叮嘱,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。
穆言德出了老宅往胡同口跑的时候,还能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。
蓦得,他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,回头去看,什么都没有。
穆言德弓着腰移到墙根下,贴着墙根往前跑。边跑边拿出手机,准备给司机打电话。
手机刚掏出来,就觉得眼前有东西晃了过去。穆言德往身后再瞥一眼,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身上压过来。
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后脑重重挨了一棍。穆言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···
那人举起棍子还要再打,从暗处冲出来另一个人用力抱住他,“别伤他!你们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,东西拿上就赶紧走,把他交给我处理!”
两人在穆言德身上摸索半天,翻出要找的东西,那人鬼魅般消失在巷尾。
孙绮丽拉下捂在脸上的围巾,朝胡同两头看看,慌乱地脱掉穆言德的外套,又把他的手机钱包统统扔掉。
跑回到穆言德身边就放声大喊起来:“言德!快醒醒,你怎么了?来人,救命啊!快来人呐!”
司机闻讯跑过来,协助孙绮丽将人抬上车···
袁心野趴在墙头,鹰隼般的眸子注视着黑暗中的一切。
直到目送穆言德的车子驶离街道,他讥讽地笑道:“立功归立功,恕罪归恕罪!挨你老婆一棍也不亏!”
他答应穆一念不随便教训人,但想到穆家两姐妹受过的委屈,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