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了喜欢的人,有了人生的方向,我看在眼里,欢喜在心里。
彭小福被谢时郢带去了北方历练,十八岁的少年郎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,他想娶阿萍,就得真刀真枪的拼搏一把,才能有脸有面的回来娶心上人。
岁末年底,还有一个月我就要临盆了。
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和担忧让我夜里经常睡不好觉。
我睡不好,少不得惊动府里上上下下,太医闻着讯都要过来给我把一道平安脉。
我实在是惶恐的很。
距离上一次收到谢时郢的家书已经有一个月了,上次他在信中提到,他在沙漠腹地寻找到了传闻中可以解百毒的仙草,已命人快马加鞭送回邺京。
每次寄来的信都是厚厚一沓,什么琐碎的只言片语都要写进来,包括打退了几次乌丸的掠夺进攻,抢了多少粮草等等正经事。
不正经的事比如,彭小福写封家书,一张纸上大半的字都不会写,一天问他八百回,气得他一蹶子将人踹了个嘴啃泥...
又比如,和卢令飞曲不然等人喝酒,卢令飞老是趁着酒醉调戏边塞的胡羌少女...
还写了一件让我颇为意外的事,他在边塞遇到了一个故人,说我也认识,西羌的胡璇公主。
她如今是西羌的摄政长公主,现在的西羌王是她年幼的胞弟。
胡璇公主啊,那位洒脱的女将军,好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。
本以为我和谢时垣和离之后,她会入府和谢时垣在一起,万万没想到,她居然没有继续这段感情,而是回了西羌,当起了摄政长公主。
算起来,我对她印象不坏。
如今再听到故人消息,有些感慨,她和谢时垣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段故事呢?
现在两人王不见王,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圆满还是遗憾?
我将谢时郢寄给我的信来来回来看了几次,和之前寄给我的信放在一处,生了些愁绪,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?
这封家书过后,我再也没收到谢时郢的来信。
因为北边又打仗了。
即将临盆的前几日,我被谢时垣派来的马车接到了宫里。
如今的谢时垣代国君处理一国政事,每天忙得脚不沾地,早已在皇宫里住下。
现下的小皇帝刚一岁半,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,每天上朝在龙椅上坐不满半个时辰便哭喊着要跑,是以大部分时候,群臣都要等散朝之后再勤政殿同谢时垣一起商议要事,处理军机政务。
我住进了皇宫离着勤政殿最近的一间宫殿,基本上把半个侯府的人都搬过来了,刚住进来的那天,谢时垣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瞧了我一眼。
我躺在床上,隔着纱帘没有和他见面。
他一如既往的淡漠,语气里带了些疲惫:“这次算我擅作主张,宫里太医、稳婆都已备好,你若是在侯府出了意外,我不好和阿郢交代,就在宫里,有什么事我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。”
我讷讷答应,他说的有道理,关键时刻,宫里的太医终究是要靠谱些的。
我身子笨重,不好起身向他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