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等我开口说话,可我的喉咙像是上了锁,每每张嘴,到最后的话语变成了:“夫君此去,我兄长就全仰仗夫君了。”
他面无表情,声音冷冷:“没有了吗?”
我低头浅笑一下,深深呼出一口气,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淡然吐出一句:“你要平安归来。”
他嗯了一声,转身跨坐马上,带领身后兵将离开。
我回头,看到毓秀趴在大门里的石柱上哭成了泪人,比起我此刻的铁石心肠,她倒显得真情实意许多。
谢时垣离开的第三日,京城下了年末的第一场雪,纷纷扬扬落下,只一夜功夫,京城便已是银装素裹。
这已经是我在京城过得第三个冬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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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京城上空遮天蔽日,刮起了阵阵阴风,冷入骨髓,街上行人寥寥,每个人都被这妖风刮得睁不开眼,寸步难行。
弯月从外面进来,吹得脸颊煞白,她揉揉发冻的耳朵,呵出一口白烟:“这鬼天气吹死个人。”
门窗闭的严严实实,稍微开一条缝,就能听到外面狂风呼啸的声音,嘶吼着,极为恐怖。
我突然想起来嘱咐弯月:“让厨房里的人多留意些,火星子什么的可得扑干净,要是遇上这等狂风,一吹就能点燃,还是小心些好。”
弯月点点头:“一早就给院中吩咐过了,今天这风反常的要命。”
听闻新野沅阳一带的剿匪平叛并不顺利,谢时垣行军距离浚县还有百十来里时,遭遇了极端的暴雪天气,大军被困在渡口处没能及时过江。
后方辎重因为天气的缘故,和大部队失了联系,派出的先锋斥候尽数被窦胜剿灭在星天崖。
最新的军报传回京城,人人自危,加之越来越多的难民由南至北涌向京城,一时间,京城人满为患,到处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流民。
天寒地冻,流民们无处可去,三五成群龟缩在街角,忍受着肆意寒风的侵袭。
还没等饿死,就已经有不少人冻死在外了。
明明还是白日,却遮天蔽日,不见日光,逼仄压抑的阴云笼罩在京城上空。
这世道,越来越乱了啊!
我吩咐满月等人去厨房拿些馒头麦饼之类充饥的食物,放在侯府后门口,让京城里无家可归的乞儿流民自行来取,能有口饭吃,不至于饿死冻死。
等满月几人拿着几筐干粮去了后门,没过多久人回来,一脸的惊慌失措,大喊大叫。
“出事了!出事了!外面着火了!好大的火,妖风一刮,一烧就是一整条街!”
后世的史书记载了这一天。
康延元年十二月初六这日,京城大火,死伤无数,逢遭大劫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