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住了琴卿这边,我马不停蹄的回到侯府,直冲谢时垣的屋子,空无一人,无奈我又去了西侧院找谢时郢,两人都没有在侯府。
我在筠园门口等到深夜,终于等到刚从京郊军营回来的谢时垣。
他穿着冰冷的盔甲,好些时日没见,面上有浅浅的胡渣,双眼有血丝,看起来疲惫憔悴。
见我等他,不及他开口,我主动上前问道:“新野是不是出事了?我哥哥他怎么样了?”
谢时垣神色不明,带着寒风冷肃说道:“尚未可知。”
他统管各地军务,大大小小的军务折子都会先送到他这里过筛一遍,现在他这一句尚未可知说明了什么?连他都不知道情况,可见新野一带情况不容乐观。
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,情急之下拉住他的胳膊,言语恳切:“夫君,新野沅阳乱起来了,朝廷会派兵吗?我哥哥还在那里,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,夫君你能不能想想法子救救他?就当是…当是阿筝求你了!”
说到动情处我已是泪眼婆娑,谢时垣喉头微微滚动一下,反握住我的手,语气稍稍变缓:“卢令飞还在那,你哥哥有他护着,应该问题不大。”
“地方上叛乱,理应派兵镇压,只是目前形势我走不开,腾不出手。”
“朝廷还在想对策,你…先别慌…”
大概是我鲜少在他面前这般柔弱无助,他语气也从一开始的硬邦邦变软了很多。
“这几日我和陛下都在商量新野的事情,我答应你,若是有眉目,第一时间告诉你。”
我点点头,他顺势将我揽在怀里,轻抚后背安慰我,冰冷的铁甲气息让我感受不到他丝毫的温暖。
有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,是毓秀,她提着食盒缓步而来,看到我与谢时垣搂在一处,微微惊讶,我身子本能的僵了一瞬,慢慢推开谢时垣的怀抱,他拉着我的手还没放开,抬眸冷声问向毓秀:“何事?”
毓秀垂着眸,柔柔的声音说道:“听到将军回来,担心将军辛苦了一天还未用膳,我用小厨房煨了热汤,将军…要…要用点吗?”
毓秀说这话的时候,因为不安,手绞着帕子,深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,惹谢时垣不高兴。
谢时垣刚想说什么,我主动退后了一步,松开他的手,道:“夜深风露重,让秀姨娘服侍夫君洗漱安寝吧。”
说罢我离开此处,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。
我岂会不懂毓秀此刻来这里的含义,我只是突然间释怀了而已,没有了对他的期待,自然也就少了些愤懑。
如今的我,只希望邵简平平安安的回来,至于其他的,我不关心,亦不想去关心了。
十一月二十,谢时垣奉圣命,领兵五万前去新野沅阳讨伐窦胜叛军。
此次外出,京畿一带的兵力防守只剩下了不到五千的禁军,亲信之中曲不然牢牢驻守在朔方,防止北方的乌丸突然越过浑河南下突袭。
临行前,他将京郊军营中留下驻守的三千私兵交给谢时郢,两兄弟秉烛夜谈了一整夜,等出发的时候已是寅时。
我一夜没睡,等谢时垣准备离开时,我守在侯府门口。
他一身笔挺戎装,眉目如昨,看向我的眼神隐隐有一丝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