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再次恢复到沉默,良久,他问我:“没有要问的了吗?”
我摇摇头,心情很压抑。
他缓缓开口:“那我呢?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?你不想知道我这些日子有没有受伤?经历了些什么吗?”
我哑然,内心复杂,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。
他伸出手钳住我的下巴,抬起来对上他的脸。
他的脸上因为疲惫长了很多青色的胡渣,冷笑一声:“你我之间竟变成这样?你同我在一起多说一句话都让你这么为难吗?”
我回他:“没有,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”
他的眼睛眯起来,一字一句的说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?”
“你在怕我!”
我费力想扭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,他手劲之大,我根本动弹不得。
他定定看着我:“有我在,你永远不会像翟丹琼那样.....”说罢,凑近了些,温热呼吸近在咫尺,他的吻落在我的耳畔,轻轻地说:“只要你听话,永远听我话....”
我恍然醒悟过来,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
他身子蓦得僵住,随即冷哼一声,抬脚出了屋子,直奔京郊军营而去。
我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,我和他之间的问题,这是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,他要的是一个永远听他话的妻子,事事以他为先,不是我做不到,而是我不敢去赌。
我深知上一世里皇后与皇帝相厌到死的结局,倘若我付出了全部真心给他,到头来还是落得上一世的结局,我又如何愧对皇后娘娘泉下英灵,既然如此,那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要有结果最好。
转眼到了六月底,一年中最热时节来到。
京城局势也有了一些变化,皇帝在一个月前的叛乱中摔伤了腿,虽是名医诊治上好药材养着,但毕竟伤筋动骨,已很难再恢复到以前健步如飞的康健了。
宫里对平定叛乱的有功之臣做了嘉奖,该升官的升官,赐银的赐银。
翟旻作为皇帝跟前一等一的大红人,出入宫禁都紧跟皇帝身侧,晋御史中丞,一时间风头最盛。
同样升官的还有谢家这两兄弟,谢时垣该当首功,封镇国将军,持节朔云二州诸军事,谢时郢受封同知枢密院事。
除了这事,最近朝堂之上还对废后一事颇多争论。
主废一派大骂翟后乃翟贼后人,德不配位,且当时翟丹琼在皇宫里哭闹怒骂,被人认为行为疯癫,再加上小皇子夭折,矛头直指翟丹琼,说她怀执怨怼,数违教令。
不主张废后一派的呢,说皇后并无大的过错,翟贼叛乱一事她不知情,可从轻发落。
但这股声音相较起来小了很多,自翟氏一党在朝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,曾经为翟家马首是瞻的那群人见风使舵,成了抨击废后势力的中坚力量。
这事争论不休,吵了好些时日,直到皇帝亲自开了口,承诺不废后,封禁凤梧宫。
也许是想到自己终究是利用了她、愧对了她,连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都没能护住,想着曾经的情分,皇帝终究是下不去手。
皇后仍在,只是形同废后。
翟丹琼居住的凤梧宫成了整座皇宫里最冷清的宫殿,里面的宫人跑的跑,散的散,除了最忠心的几个宫人留下,整座宫殿如同一座冷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