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时垣星夜偷回侯府的事,府里上下无人知晓,至于他到底回来拿了什么东西,我也不知道。我只是好奇,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避开府里众人耳目,悄悄潜回来拿的?这些都不重要,既然无头绪,就叫这事暂且放下。
然而,当夜京城皇宫内却发生了一件怪事。
位于皇宫珍宝阁内的前朝火凤明珠失窃,等巡防宫禁的皇城司禁军赶到的时候,珍宝阁内燃起了滚滚浓烟,却找不到起火点。
三更半夜珍宝阁被盗,皇帝被惊醒,紧急传召时任皇城司指挥使翟昉,来问明缘由。
在皇宫大内居然发生这种事,统管皇宫禁卫的皇城司是做什么吃的?这种守卫力度如何保障天子与后妃的安全?
勤政殿内,翟昉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,挺着大肚子的翟丹琼闻讯匆匆赶来,这才劝住了自己夫君与兄长之间的争吵。
第二日天亮早朝,皇帝下旨,斥责了皇城司禁军坚守不力,并限期五日彻查此事,若是查不出真相,抓不到匪首,就得罢免大舅兄翟昉的皇城司指挥使一职。
翟相府内,一名披着连帽斗篷的宫装女子正在和翟辛翟相说话,一旁的翟昉坐在椅子上,冷着脸,手里握着茶杯,因为太过用力,指骨铮铮作响。
宫妆女子神色恭敬,说道:“娘娘就说了这些,还请大人慎重,早做打算!”
这宫妆女子正是中宫皇后翟丹琼的心腹,翡云。
翟辛捋着胡子,沉思片刻,方道:“你回去转告琼儿,让她以自己身体为重,其余的事老夫自有安排。”
翡云点头称是,鞠了一躬,带上兜帽,离开了翟相府。
翟辛转过头来对翟昉说道:“你妹妹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?昨日夜里你与陛下差点争执起来,要不是你妹妹及时赶过来,你险些酿成大祸!”
翟昉将茶杯一把捏碎,皱眉喊道:“父亲!有什么可怕的!他曹杞要不是我们扶他上位,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吗?我们能让他坐上这个位置,自然也能让他下来!反正琼儿的孩子就要出生了,只要皇子诞生,他曹杞若是敢再在我们面前耍皇帝威风,直接废了他便是,改立您的外孙上位。”说罢更是躬身向翟辛一拜,朗声说道:“请父亲效仿前朝霍司马,定朝局,稳朝纲!”
翟辛背手而立,说道:“越是临近关头越是不能急。陛下的意图我岂会不知?借着崔家和给舜王追封这两件事我就看出来了,咱们这位陛下志向不小。只是可惜了,年轻人操之过急,位置还没坐热,就想着收归大权,今日朝会上,他当众责罚皇城司,何尝不是在点你和老夫?”
他话锋一转,问道:“北面送靠山王灵柩回京的队伍走到哪了?徐信可有动向?”
翟昉走近,从怀里掏出一封字条递给翟辛:“已经到了壶垭口了,与谢时垣也碰上了头,再有两三日就能回京了。”
翟辛将手中的字条粗略扫了一眼,然后放在烛火上,顷刻之间变成灰烬:“张钊那边是指望不上了,二十万的北路军啊,谁能得到这北路军的管制权谁就能在北方所向披靡!曹定垚这个老匹夫,死了都还要与老夫作对,将北路军分为几路,如今大半兵力都在谢时垣和徐信、曲不然三人手里,你可查清楚了,谢时垣这趟去西羌神木堡究竟做什么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