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正海终于放过了陈岚,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样折磨他根本没有用,目光缓缓转到了一声不吭的白染衣身上。
陈岚心里倏然一紧。
“对待女人,不用我多说。”他转过身,将场子交给了手下人。
“遵命。”底下人痞里痞气的应道。
陈岚额间一跳。那些暗卫开始嬉笑着解开自己的裤腰带,目光上下打量着白染衣,眼神里满是亵渎和玩味。
这群兽性大发的畜牲控住了白染衣,将她的身子和脸掰正,动手开始解她的衣裳。
白染衣要护匕首,便剧烈挣扎起来。衣服被人扯到了肩下,不知是谁趴在她肩头咬了一口,白染衣生理反应恶心的一抖。
她猛地偏头撞过去,被撞到下巴的人痛的一缩,恼羞成怒的甩了她一巴掌,破口大骂:“贱人!高贵什么!”
她被人捏住下巴往上抬,嗤笑道:“亲几口消消气呗!”
白染衣冷冷的看着他,若他敢再靠近几分,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当个男人了。
她对性别没有偏见,她只对人渣有偏见。
白染衣只是担心匕首会被人夺去。
就在那人即将触上她的一刻,陈岚手起刀落,那人裆下立刻见血,痛不欲生。
他看着白染衣被人摁倒在地剧烈挣扎着,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喷涌而出,全都积在眼底化成一团无声燃起的火焰。
陈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,怀里的暗器全都飞甩而出,准确无误的插进了要害之处,迅速夺了他们手里的短刀弩箭,利落对准了那些畜牲。
陈岚在江家打造了那么多的暗器,没道理一次没有拿,第二次还不用。
但暗器的威力到底比不过真刀实枪,他不敢轻易拿出。
可现在,无论是不是最好时机,他都为此刻白染衣被放过而感到宽慰。
那些人强|奸未遂,部分被断子绝孙,怒不可遏,全都要向他冲来。
“咳。”
徐正海不知何时转过了身,及时阻止了他们的失控。
那些人只得憋着气退回到白染衣身边,牢牢看住她。
徐正海淡淡瞥向陈岚,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,抢到多少就有多少赢面。
陈岚能抢到的不多,但总算将局面短暂扭转过来。
徐正海虽姿态高傲但并不轻敌,他的弱点是气量小、疑心重,否则也不会容不下徐敬年这个儿子。
只不过,在双方战斗力悬殊的情况下,他这样的弱点并不足以致命,因为他占据着主导地位。
很快,那些暗卫都反应过来重新围住了陈岚。
“开门。”徐正海耐心地又说了一遍。
白染衣伤口里的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,她感觉自己气血翻涌,情绪变的非常被动。
她和陈岚需要在扛住折磨的情况下寻求时机找到办法脱困,而徐正海只要压制住他们就行。
为了保持冷静,她用力咬了自己一口。
身边的暗卫以为她要做什么小动作,毫不犹豫射出一箭,她的小腹瞬间被血染红,白染衣痛的一蜷。
弩箭上也有毒。
她开始出现了幻觉,囫囵听到了有人在喊“救命”。
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,清脆急促。白染衣的眼前是一片潮湿的山谷,两个孩子手牵着手挤作一团,抱团取暖。然后她把他们捡了回去。
“救命!”
声音又变了一个音色,变成了少女崩溃的哭喊,她拉着自己的衣服想要把她推到一个人的面前。
“你快救救我阿婆!你不是大夫吗!”
床榻上慈祥温和的老人白发苍苍,和遥远记忆中的人脸渐渐重叠,她轻轻喊着自己的名字:“冬禧,你出生在雪天,瑞雪兆丰年。爸爸妈妈不要你,我要你,你叫冬禧,你跟外婆姓。”
白染衣皱紧眉头,像只濒死的小动物,低声呜咽着。
暗卫又往她身上捅了几刀,似乎是见这毒十分有用,干脆拿了药瓶,捏住她的两颊往口中倒。
胃部和小腹都在痛,白染衣双手捂在胸前,本能的护住武器。
陈岚想让她拿出来自救,但现在的白染衣已经恍惚不清了,根本看不见他的暗示。
她的脑中灌满了求救声,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她、一双冰凉的手在拖着她,拖着她沉到海底。
“救命……”她无意识地喃喃着。
陈岚抬起被扎穿的手腕,努力的在践踏中寻找一个缝隙,冷汗不断淌进伤口里,整个人像被塞进了盐缸。他听着白染衣痛苦的呻救,不停安慰着:“别怕、别怕。我是陈岚,我还在。”
他自己也中了毒,但反应比白染衣要小些,也许是心中的伤疤早已被自己抚平了。
“开门。”徐正海又催了一遍。
白染衣浑身发冷,如坠寒窖。神明庙四角的铜铃在冷风中不停晃荡着,她需要寒冷,需要清醒。
“我是陈岚,你睁眼看看……”
他干涩的嗓音夹在呼救声中模模糊糊传来,白染衣打了个寒颤,浑身颤抖着,她心中不断重复念着这名字,现实的风动铃响渐渐活跃起来,她逼着自己慢慢张开了眼睛。
徐正海看着陈岚,双手负在身后,不停催促着他妥协、开门。
白染衣渐渐握紧了胸前的匕首,她还死不掉,死不掉就要继续拼。
她想活下去,和陈岚一起回去。
毒素和执念使她肾上腺素飙升,她忽略了身边突然诡异退下的暗卫,冷静和冲动不停敲打着她的脑神经。
她好不容易获得了这些,她要拼命守住,不能就这么失去了。
白染衣在浑身的剧痛中挣扎起来,握紧匕首死死盯着徐正海。
杀了他!
脑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,白染衣心中的弹簧终于触底反弹,她盯着心脏猛冲了过去!
“等等!”
陈岚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徐正海背后已经出鞘的短剑上,他拼命从地上爬起来,脊骨在剧烈挣扎中发出断响,他浑身是血的扑过去——
白染衣被猛地一推,短剑瞬间贯穿了面前人的心脏,堪堪从自己胸前划过,但她手中的匕首来不及转弯同样直直插进了陈岚的胸膛。
白染衣瞳孔骤缩,下意识松手。陈岚没有停下,他拔下没进胸口一半的匕首,转身猛地插进徐正海的心脏。
徐正海躲了一下,匕首插在胸膛正中。陈岚压过去,两只无力的手握紧匕首往外一划,徐正海的险些被劈成两半,倒了下去。
文官不会武同样也是徐正海的弱点。
剩下的这些暗卫都是死士,握住了弩箭短刀一齐冲了上来。
陈岚拉过白染衣,迎击而上,神色冷峻的转动手中匕首。
白染衣捡起地上的短刀,不要命的冲过去,但她不要命,陈岚却一直在保她的命。
不知是谁在最后拔了陈岚胸口的短剑,他猛地一僵,跪倒在地。
手里的匕首被人险些夺去,陈岚干脆向下一倒,压住了匕首。
白染衣体内的毒素令她杀红了眼,以命相击抵抗这些人。
“去死吧!!”
她撕心裂肺的吼着,不知是在对着他们还是对着自己。
等到她杀完这些人后,自己也伤痕累累,几乎奄奄一息。
神明庙的风忽然大作,绸带和铜铃被狂浪掀起翻腾,白染衣转身蹒跚着去找陈岚,跪在他面前不停忏悔着:“对不起,是我杀了你,我能救你的,我能的……”
凌乱的发丝粘在血液和泪水上,陈岚握住她的手,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,一种撕裂的力量在粉碎他的身体。
他的眼前出现了走马灯,往事不断从脑中滑过,他想说话,却张口忘言。
世界迅速在他眼前褪色,白染衣的哭喊也渐渐被闷在了潮水中。
他张着口,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来,但细密又强烈的痛从头皮贯穿到足尖,他想张开手给白染衣一个拥抱,但他怎么也动弹不了。
直到双目失焦,他还在给爱人拥抱。
他不想离开。
白染衣紧握着他的手,在狂风中感受他的存在,一股漩涡般的吸力在两人身下形成,强拽着二人不断向下,白染衣的身体开始出血,她慌乱的看向陈岚。
他被拖进了漩涡之中,细胞解构,什么也不剩。
他被粉碎了。
风暴终于停止,只剩下白染衣空茫的跪坐在地。
她倒了下去。
陈岚最后的话她听到了。
他说:“……活着。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