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红星县城靠着漠河那边,山根底下有一条漠河的支流,眼见入了冬,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白茫茫一片,天地间仿佛异常高远。
莫知意穿着军大衣,躲在河前面扔了块石头进河里,惊的银白色的河鱼跳起来。
尾巴带出一点水浪。
说来也怪。
这时候的寒意往衣服里钻,穿着厚厚的军大衣都挡不住冷,肉往外面一放,十分钟就冻得梆硬。
那河竟还没冻上,河里时不时游动着巴掌大小的鱼。
一条大鱼不知从哪游过来,神态悠闲。
见面前这个两脚兽没理它,那鱼还犯起剑来,非但绕着附近游来游去,还拿尾巴打水花玩。
下一秒,莫知意趁它不注意,干净利落的捏着脑袋拎了出来。
她就纳闷了,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受得住勾引的人吗?
鱼:……
不讲武德!
大鱼死命挣扎,大鱼悲愤不已,大鱼仰面朝天。
它已经是一条废鱼了。
莫知意拎着鱼回去路上,遇到不少背柴火回去的村里人,估摸是要烧火做饭,朝她打招呼的一一颔首回应,有几个眼热的盯着大鱼询问。
“那河还没冻上呢?”
莫知意实话实说。“看着还早呢!”
几个村里人眼巴巴的看着大鱼,终究还是没敢多说什么,琢磨着回去拿着工具或者背篓去河面捞点鱼回来。
大鱼看着这些觊觎它肉体的两脚兽们满目悲伤。
鱼鱼我啊!已经离进两脚兽肚子不远了!
莫知意拎着半死不活的大鱼到眼前。
发现这鱼生命力挺顽强,那眼神看上去感情异常充沛,合着还是个戏精?
戏精大鱼最终片成片,成为鱼肉火锅的主菜之一,雪白的鱼肉摆到盘子里,火锅的香味传出去馋的半个大队的小孩直哭。
鲜嫩的鱼肉,配上蔬菜以及一盘盘切的薄薄的牛肉,夹了一筷子蘸上蘸料,别说隔壁小孩了。
意识里夺笋哭的直打嗝,它好酸。
“这可是年代文,你怎么能吃火锅!”
最重要的是,它为什么出不去?
大西北的邓红兵和程北征俩人,也戴着破棉帽喝着热乎乎的开水,看着漫天的黄土高坡出神。
远远的有一句喊声传来。“邓红兵和程北征!你们俩的信!”
同样是西北吃黄土,李腾国下乡的村子离陕城不是多远,可惜不同于邓红兵程北征两人的惬意,李腾国饿的面黄肌瘦,身上穿的连乞丐都嫌破。
给冯贵琴寄了好几封信,都渺无音讯。
难不成是继父拦着?
明明在家时继父看着也算不错,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。
李腾国想起莫家老爷子,恨的咬紧了后槽牙,眼睛也瞪得泛红。
一家留一个孩子,莫知意一个丫头片子有啥好留的?凭什么他娘给莫知意报个名。
老爷子直接出手,丝毫不顾念以往的情分把他送来大西北。
大西北真是苦,别说什么补贴,过来第一天就垫了垫肚子。
接下来的日子还不赶第一天,不到一个月断了粮,村里借不着粮,他们一帮知青无奈出去挨家挨户的讨饭。
走好几十里地去县城。
李腾国一开始是恨的,恨他娘没本事给他找到工作,莫家那边倒是有本事,奈何莫老爷子发了话,谁也不准给莫老二面子。
老爷子作为莫家的定海神针,他讨厌谁那就是莫家的风向。
以往面上还过得去的堂兄弟们,一个个别说搭理李腾国,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李腾国的心气经过饥饿一丝都没剩下,他寄了一封信回去和冯贵琴求助,哪能想到毫无回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