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无话,胡萍萍惦记着昨天没看到结尾的瓜没怎么睡好。
一大清早,夺笋估摸才五点,大队长派来的就敲响了知青点的大门。
莫知意那双凤眼微冷,少见的没有一贯似笑非笑,眼尾泪痣一挑,活脱脱像是在用脸骂人。
都说古代皇帝身体不好,因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。
敢情这个年代的乡下也不多承让。
那小青年一只脚迈进知青所,另一只脚迟迟没敢迈进来,知青所看着随时能倒塌的土坯房和一个蛰伏的巨兽一样。
他直觉的感觉到凉飕飕,欲择人而噬的杀气。
他七姑姥爷怎么回事?难不成是对他干活偷懒不满?
还是杨铁柱那小子排除异己?
不就是不小心得到桂花的倾心吗?杨铁柱绝对是嫉妒他玉树来风。
唉,真怀念那天去自家地里掰的苞米给桂花烤了时,桂花脸上那绽放的笑颜。
小青年这一步路,几乎将前半辈子飞速回忆了个遍,他脚步沉重,悲壮如同去刑场赴死,又升起忠臣遭遇陷害的感同身受。
七姑姥爷!再见了!
那天在夕阳下欢快的烤苞米,是他逝去的青春。
忽然门响了,陈红洁疑惑的看着表情悲壮的陌生青年。“敲了半天门,你咋不进去?”
知青所女知青那屋,今天气氛确实有那么点低沉,主要要来源于莫知意。
跟了莫知意好几个世界的夺笋都不知道。
这女魔头没睡好觉起床,竟然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美。
不,摊牌吧,她就是想毁天灭地。
意识海里,精神力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翻涌浪潮,夺笋有点瑟瑟发抖。
眼见莫知意迈步走出来,刘海英本来想说什么,直觉的没敢说。
小青年提起心神走进门,果然发现知青所冷气的来源,他瞥了一眼莫知意,左右环顾后视死如归的道。“我是来带你们看房子的!”
谢书韫听见动静走了出来,余光瞥了一眼莫知意心想,到底才十七岁。
这样看起来倒是更贴合年龄了。
无他,实在是莫知意看上去从头到尾都漫不经心,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,情商看上去也不低。
不像是个十七岁的。
“带路吧。”莫知意看了一眼强撑着没撒腿就跑的小青年,如往常笑了笑。
小青年顿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她说的带路更像是黄泉路,或者说把“带路吧”这三个字换成“拖出去斩了”。
会不会更贴合一点?
男知青那边昨天倒是也和新来的几个女知青见了一面,李建国说不上什么态度。
有那么三个男知青,不包括新来的两个在内,小心思是蠢蠢欲动。
周鸿出了屋,看到谢书韫第一反应是关心了一句。“昨晚怎么样?”
“对了,我家里还带了桃酥,谢同志要不要尝一尝?”
说着,他就端着一副高冷范急急忙忙的回了屋拿桃酥。
这光关心谢书韫的模样气的傅清桃暗暗咬了咬牙,跳出来接话。“周同志,昨晚睡的好不好啊?适不适应?”
周鸿瞥了她一眼直言。“我要是适应还用出去住?”
傅清桃:……
好好好,你小子是懂聊天的。
刘东升面对这令人尴尬的气氛,竟然有那么几分习惯了。
甚至还有那么点麻木的想,就这?
他主动和旁边的小青年搭话,两人聊起房子的优劣,比如说有的靠山,有的在村东头荒无人烟。
红旗大队人口不算少,自然房子也多。
谈话间小青年透露出有一间房子是大队以前的村委会,挺特殊的。
宽敞明亮又没锅没灶,租金也贵。
一年二十块钱块钱。
要知道这年头起个房子也不超过一百。
这还是七零年以后物价上涨。
要搁以前,起一栋房子也就五十左右的价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