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,谢君尧这才重新回到那一间包厢里,站在门口道,“时辰差不多了,该回去了。”
何若言立即握住了温晚榆的手,目光中满满的皆为不舍,“绾绾,照顾好自己。”
泪水再次啪啪的直往下坠,温晚榆咬着唇,点了点头。
总要道别的,纵使有千般万般不舍,温凌远带着早已湿润的眼眶,拍了拍何若言的肩膀。
何若言凑近温晚榆,低声道:“千万不要忘记,进宫之前娘与你说的。”
“深宫凶险,人心难测,君恩更是雷霆雨露俱存,红颜未老恩先断,斜倚薰笼坐到明……万万不可动心。”
毕竟那一个人是皇上,是有三宫六院的皇上。即便此刻他愿意放下身段对绾绾好,可这份好又会维持到几时?三年一度的选秀一直在,新人进宫,绾绾可还能被放在心尖?
她不愿她的绾绾付出真心而被辜负。
对上娘亲担忧的目光,温晚榆扬唇一笑:“绾绾一直记在心里。”
她一直记得,何若言担心的,温晚榆又怎会不知,又怎会不担心?让她付出真心的前提是皇上遣散后宫。退一万步来说,至少要…废除秀女选秀制度。
谢君尧走近揽住温晚榆的肩膀,露出清浅笑意,“朕和绾绾先回宫了。”
温凌远扶着何若言胳膊,拱身下去:“多谢皇上,臣(臣妇)恭送皇上。”
当离别的那一刻真正到来,才发觉内心千千万万次的预言都轻如鸿毛。温晚榆头也未回的小跑着出了酒楼,上了马车。
上了马车后,才发现她在偷偷的哭鼻子。
温柔地将她拥在怀中,温晚榆再也忍不住分别时的不舍失声大哭。
谢君尧抚着她的背,任由她在他怀里大哭。
她哭了许久,久到声音都有些哑了。谢君尧笑着打趣道:“再哭下去,朕都要怀疑安排你与父母见面是惊喜还是惊吓了。”
温晚榆靠在他的怀里抽噎。
“以后,还会安排你们见面的。”谢君尧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眼角的泪水,低声哄着,温热的呼吸就洒在她耳畔,不是安慰的语气而是陈述。
“真的吗?”温晚榆抬头看他。
谢君尧凝住着她,目光沁出一抹柔和的光泽,“自然了。”
“只要你不哭了,你想要什么都可以。”
听着他像哄小孩的语气,温晚榆失笑,接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:“那我要皇后之位呢。”
说完她就后悔了。因为太痴心妄想了。她心里暗忖,皇上不会觉得她是一个贪婪且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吧?
哪知他的目光灼热而清澈:“好。”
“但需要等一段时间。”
他自顾自的道:“废后的事,朕已经做打算了。郑氏虽然忠心但极其在意脸面,朕得说服他们,再者朕要着手提拔你父亲以及你兄长了。你父亲为人刚正不阿,朕一直知道,朕很看好他……”
谢君尧的淡淡的声线,清越如远山。
“我开玩笑的。”温晚榆出声打断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