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凌远红着眼圈看着母女二人,心里说不出的感觉,他侧头抹去眼角泪花之时,瞥见了皇上还站在门口!
“皇上…臣给皇上请安。”温凌远扯了扯何若言的衣角,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被忽视了的皇上,擦了擦眼泪,拱身下去。
谢君尧则几个大步过去,扶着了他们:“不必多礼。今日是你们一家人叙旧,当朕不在便是。”
皇上他是傲睨万物的九五之尊,引以众望,卓尔不群,即便身着普普通通的常服,散发着不威自怒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概。
是杀伐果断,是权威不容挑战。
温凌远和何若言实在是难以做到当皇上不在场。
何若言福身谢道:“多谢皇上安排臣妇与泠昭媛见面。”
谢君尧道:“您上一回落水后,绾绾只匆匆见了您一面。虽然绾绾不说,但朕知道她一直念着您。”
他说的是‘您’。温晚榆微微讶然抬头。
而温凌远和何若言惴惴不安,自认为不能承受这等尊称。
他们二人肩膀紧绷,行为拘谨,谢君尧知道他们的紧张,总想着要做些什么缓解他们的紧张。
“爱卿不必紧张。”于是抬手在温凌远的肩上拍了拍。然而,似乎只加剧了他岳丈的紧张,他岳丈瞪大了双眼,左边肩膀都在微微颤抖。
谢君尧纳闷的收回了手,尴尬的摸了摸鼻子。
温晚榆轻笑一声,道:“爹爹,娘亲,你们不用紧张,不用害怕,皇上…”她瞧了一眼谢君尧,笑道:“皇上他人很好的。”
“绾绾。”何若言冲她摇了摇头。示意不应该这么和皇上说话。
温晚榆努力缓解着气氛:“爹爹,娘亲都饿了吧。我也有些饿了。要不然先让人上菜吧?”
“我们先坐下说话吧。”
温晚榆牵着谢君尧的手,坐在了临近窗边的两个位置。只等他们二人落座后,温凌远和何若言这才敢入座,然而十分拘谨。
谢君尧有些郁闷,他已经表现得很平易近人了,可他的两位岳丈和岳母为何还这般害怕,他又不会吃人。
(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…只剩心跳的声音…)
温晚榆也不知该怎么‘拯救’这出奇的尴尬了。
“五味杏烙鹅,红熬鸩子,燕窝冬笋烩槽鸭子热锅,珍珠翡翠银耳,贵妃红,桑落酒……”掌柜亲自带着人上菜,“贵人,请慢用。”
谢君尧举起酒盏,对她们道:“此酒名唤桑落。”
桑落酒。不知桑落酒,今岁谁与倾。色比凉浆犹嫩,香同甘露永春。十千提携一斗,远送潇湘故人。
“爹爹娘亲不必拘谨。就当是一家人吃团圆饭。”温晚榆咬着筷子道。
谢君尧清隽矜贵的面庞上挂着温和笑意,相貌隐着难以忽视的锐志,气质却谦逊温和,“绾绾能够进宫是朕之所幸。”
许是桑落酒酒劲上来了,激起了温凌远的胆量,“不瞒皇上说,臣一开始就并不想绾绾进宫,绾绾进宫并非臣以及臣妻所愿。”
“爹爹……”
谢君尧端正坐姿,极其认真且清晰的道:“朕保证,无论发生了何事,无论有何改变,朕都会爱她,护她,为她撑起一片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