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娘趴在云恒的肩头,“只要你好好的,别的都不重要。人这一辈子就怕想珍惜的那个人没了,便就空落落地过着,没什么意思。”
正走上前来的程誉听得这句,浑身犹如被一道冰冷的鞭子重重地抽了一下。
他脸色苍白,强自镇定了好一会儿,才问云恒。
“你,到底做了什么?能让皇上即刻放了你?”
云恒起身,把圆娘抱了起来,也不回答程誉的话,只是在发现程誉一直盯着圆娘看,恼得把背过身去。
“那是云家的事。”
程誉没见那张熟悉的脸庞,也不客气了。
“你没有拿出让皇上满意的筹码,皇上怎么可能能把你放了。我倒是好奇了,云恒你会舍得交出什么。”
云恒没理他,转身离去。
圆娘微微侧首,对上了程誉那张哀伤的双眼,她面色不改,不做好奇也不做相识,只是盯着程誉一瞬不瞬地看,全然是陌生一般。
程誉闭上了眼,若这人是圆圆,他不能接受她这样的眼神。
对他来说,堪比剜心之痛。
他宁愿她是憎恨他的,是厌恶他的,也不愿意她把他当成陌生人。
他凝滞了片刻,对车夫道:“进宫!”
几乎在一个时辰不到,满京城都被一个消息炸开。
淮区漕运总督云怀年岁已高,身体衰弱,现卸任,新漕运总督将由皇帝亲自认命。
云怀可是云恒的叔叔,漕运总督乃是肥差,且云家人做了,只要云家不松口,下一任可也是云家自己人上的。
云怀现在年老,体弱多病,正在家族里找合适的人加以培养,便能顶上他。
所以他没有上告陛下,只想着能撑着就先撑着。
没想到,皇上直接下令,把他的职务卸了。
随着圣旨到来的,还有云恒的一封信。
云恒让他交出一切,且听皇上吩咐。
云怀被这么一气,更是卧病在床,连起身都难了。
云家上下都开始串联,找云老要说法。
云老铁青着一张脸让人把云恒找来。
见到云恒的第一眼,云老就给了云恒一记狠狠的巴掌。
“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?”
这是他的嫡子,是云家上下主意最正,也是最有雄才伟略的男子。
他曾经深信,在云恒的带领下,云家能再屹立百年不倒。
可如今云恒是怎么了!
“那是漕运总督,这个位置得花多少经历,甚至要排多久的队。一个家族可能花一辈子都捧不出一个漕运总督来,你却轻而易举送出去了?你到底在急什么,我不是让人给你透露消息,让你在里头安心等等的吗?”
虽说慢一点,可云老不是没有办法救自己的儿子。
云恒垂着头,喉腔里一片腥甜。
“父亲,一个漕运总督,既是给了,那便是给得起的。”
给得起?
“你倒是说地轻松,文家倒了,我们缺了不少进项。你要知道大世家要维持下去,需要花多少金银。要保持我们的头部地位,更是需要金钱财力地不断加持。你要知道太后年岁大了,身体大不如前了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你不能不做准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