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寒地冻,青菜早就被收干净了,袁婶做了不少腌菜干,新鲜的菜只剩下地窖里存的大白萝卜。
江月往车厢里头塞了两缸腌菜干和两筐大萝卜,咸鱼干剩的不多了,鲜鱼都不够他们自家人吃,江月便没拿出来。
范白车上盖着大布掩人耳目,那二十只鸡、上千枚鸡蛋和一头一百六十多斤的大公猪都被她收进空间里去了。
江月大半年没进过城,只觉得大变样了。
来往的人多了,道路变得宽敞。
不远处的村庄源源不断被安置下新村民,有了人气。
城外又翻出几百亩田地,边界线一点点被扩大,如今已被白雪覆盖。瑞雪兆丰年,明年定有好收成。
江月抬头,当初他们初次进城,府城的名字都看不大清,如今鄞都二字深厚大气,远在几十米外都认得出。
城墙变得高大巍峨,城内房子焕然一新,再不见当初那座空城的破败之象。
待两架骡车进城后,他们身后的城门守卫连忙叫来两个小孩,给他们每人一个铜板,跑去自家喊人。
“……就说江家提早进城做买卖了!有两架车子一起来,定有不少好东西,让他们快些,多几个人去排队!”
“是!”
江月没直接去店里,而是先回了他们城中的家。
范白每进一次城都会过来清扫一番,房子没这么快破败,只积了薄薄一层灰。
等他们烧好了水,方屠户才带着他从前吃饭用的杀猪刀上门。
方屠户看着这头精神的大肥猪,眼睛都放光了。
他十几岁便跟着老爹四处杀猪卖猪,自天灾后再也没有摸过猪,心里早就难受至极。
前几日,范掌柜特地上门说江家请他杀年猪,他激动得当晚磨了半宿的刀,磨得锃光瓦亮才停下。
江月说道,“这头猪是种猪,所以长得不如劁过的猪大。明年养成的猪肉更肥更香些。”
没有劁过的猪,性子野,喜爱争斗,还容易发情,过程中多消耗精力,长得慢,育肥不易。
明年还有!
方屠户心里欢喜,笑着答道,“普通百姓家中养猪都是只能喂猪草,吃得少、长得自然瘦,大多是一百二三十斤,这头猪相比于其他人家养的都要大上许多了。”
“至于腥膻味重,娘子不必担忧。劁猪的手艺不是人人都会,请人上门是需要钱的,少的要上十几文钱,多的要上几十文钱。乡下百姓贫穷,有许多户是就这么直接养的,膻味重些反倒正常。”
聊过几句后,他们便抓紧时间开始杀猪了。
江年也是会杀猪的,但他下手不及做了二十年的屠户精准。
江月也不可能让他对着一堆人卖猪肉,有人选来选去拿不定主意,有人还要讨价还价想多占点便宜,就怕他烦了,不知道到时候是剁猪肉还是剁人肉……
方屠户拿刀,他大儿子、范白江年三人在旁协助,帮忙压猪。
这头公猪力气还挺大,死命挣扎,但也比不过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。
方屠户手不抖,瞅准了时机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惨烈的猪叫声惊动了街坊四邻。
他们一阵惊奇,这几条街都是普通百姓,这会儿是谁家有年猪杀?
循着叫声找去,最后来到了江家门前。
知道是江家在杀猪,他们就一点都不惊奇了。
江家可谓是出尽了风头,要什么有什么。
若不是他们出了城,鲜少有人知道住在哪儿,定是有不少人上门打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