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温第二日,雪花纷飞。
有幸住进硬房子里的人无比感谢官府。再也不用没日没夜地担忧房子会被压塌。
虽然墙面是冰冷的,但他们在屋里烧起火来就暖了。有条件的人家早就请人盘了炕,一家子人窝在一个炕上,便是被子不够厚,也轻易不会冻死了。
不少人全家只有一身棉衣,就相互换着出门。而那没有棉衣的,基本上就窝在家中不动弹了。
土地上冻,建房的队伍被迫停下,只能等待来年雪化再继续。来不及或者不在建新房名册上的人家,只能去求爷爷告奶奶,或者拿东西付房费,到有硬房子的人家家里住上一个冬日。
江年提着桶,走到后院,给猪和鸡们打了满满的食。然后看着这些家禽家畜们小步小步挪出来,吃完后又快速冲进笼子里。
几头猪一开始很不适应这窄巴巴的笼子,但是里头比外头暖,尝到甜头了便不需要人赶,吃完食便自动自发跑进去了。
江年把桶瓢放好,洗过手,走进堂屋。
他们用建房剩的那些木板敲敲打打做了几个简陋的小板凳,拿来坐在火炉边烤火正合适。
炉子上炖着骨头汤,江月还往炉子边丢了几个地瓜,烤熟了,香味飘满整间屋子。
钳子夹过碳,黑了。她就用手去抓红薯。
“嘶!”
被烫到,她抽回手,红薯滚落。
江年皱眉蹲下,攥着她的手来回看,除了红点,没烫伤,给她吹了会儿。
拉过一个小凳子,靠坐在她身后,然后捡起地瓜,双臂将她圈住。
“都说了等我回来剥,不然你还得洗手,水太冷了。”
“没办法,地瓜在勾引我,香味实在太浓了~”
江月往后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,抬头看。他整个人安安静静地认真给她剥红薯,又开始沉默了。
起初她以为江年是生病了,给他吃感冒退烧药,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。
可他一直保持着高体温状态,话也更少了。问他,他却没有哪里不舒服。
江月坐直,后背拉开点距离,然后伸手,掌心贴在他胸口上。
江月套着棉衣还觉得冷,可他只穿了单层衣裳,体温却比她要高上许多。
随后她又将耳朵贴在他心口,听着强有力的心跳,也很稳,没有什么问题。
等会儿她就再把那本医书拿出来翻一翻,学艺不精真是没有用。
江年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实在心软,低头在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。
“我没有哪里不舒服,别担心。好了,地瓜剥好了,来吃一口。”
江月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,又甜又香。
想想,好像江年除了更粘人,确实没有哪里不对劲。
不管是吃饭还是洗澡,他总是跟在她的身后,不是亲就是抱。便是脱离视线之内,不过一刻钟又黏黏乎乎的了。
但平时他们本就形影不离,这也不算太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