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丁引着周基庭李良来到西堂,见一妇人红肿着双眼,勉强挤出一丝笑:“您是哪家管事,要定多少冬衣?”
周基庭拱手一礼:“夫人,在下祝家管事,冬衣按照去年尺寸数量就可”
夫人有点慌神:“去年……祝家?奥,我看看账目”
周基庭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,又道:“王遁乃祝东家同年,每年四季祝家上下更替衣服都是在你衣行定制”
夫人一听道周基庭提起王遁来,这泪一下就涌了出来:“我妇道人家,从也不管生意上的事,王遁他……一时半会也回不来,您还是去别家”说完便又掩面哭泣……
周基庭故意道:“敢问夫人,王遁人在何处?他莫非是遇到了难事?”周基庭给李良使个眼色,李良会意,上前作礼:“夫人,在下是祝家的讼师李良,如王东家遇了难事你尽可说……看能否帮衬一二”
夫人抬头看着眼前二人,正犹豫着,一直站在傍边的侍女急着答话:“东家昨去府衙办事,一晚没回,今日,便收到东家的信笺,说漏缴赋税,账目作假,要罚缴五万白银,才能回来……呜呜……”
侍女说完便也一起跟着哭了起来……
李良道:“可知这五万银子是何明目的罚银,又为何定为五万银两?”
夫人一听这讼师问话就有章理,便差人去请账房来道:“信上说是漏缴了赋税,罚银五万,我不懂账目,一会儿账房来了,便能细说”
家丁带了一老翁急走过来……
“这便是我家账房,于翁”
李良拿出纸笔来,说道:“于翁,我问你便如实答话”
于翁点头道:“定如实答话”
“这衣行一年营收多少银子?”
“去年总营收四千八百两”
“年年都如此?”
“不是,去年蚕丝便宜,锦布价也低了,便卖的多些”
“营收的这四千八百银两,去了工奉和各路税费杂费,纯盈多少?”李良边记录,边问道
“纯盈了一千二百两”
“嗯……去年赋税交了多少?”
“赋税是总营收的三成,一千六百两”
“可有缴纳赋税的单据?”
“有,都存在赋税账目里”
“这三年总营收多少?”
“这三年只去年好些,总共不到一万两”
“那便好,这三年的上缴赋税共有多少?”
“三千三百两”
“嗯……好,你们呈到府衙里的账目和这数字能对起来吗”
“……呈去的账册营收只做了半数,其他都是实数,这是东家吩咐的”
“也就是说,税没有漏缴,只是报的营收减了一半?对吗?”
“对”
“嗯,我问完了”李良收笔对周基庭点了点头,
夫人停下哭,看着他们一问一答不知所以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