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婚,所以呢?”
扣紧她肩膀的手逐渐用力,周靳声低声说:“准备和我老死不相来往?”
“一口一个小叔,我跟你有哪门子血缘关系?”
程安宁吞下涌上满腔苦楚,“可是今晚结婚的人是你。”
“那温聿风呢,谁跟我说温聿风温柔绅士,会照顾人?他跟你试,你还真答应和他订婚?”
“所以曝光我打过胎的事是你做的?”程安宁直勾勾问他。
当初知道这事的人不多,秦棠不可能说,她的嘴巴是最严的,周靳声的嫌疑最大,说不是他做的,谁信?
他的态度模棱两可,“你认定是我做的又何必再问。”
“为了不让我结婚,你不计手段,甚至伤害我也没关系,在你心里,我是什么?我这么掉价?”
程安宁喘着粗气,睫毛染上水雾,眼神光在一点点黯淡落败。
到底在期待什么,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,他道德败坏,薄情冷血,可以对自己狠,也对别人狠,他就是这么一个人。
赤裸裸的、现实、坦荡,从没掩饰过。
跟温聿风订婚那会,她是真打算放弃他了,没想跟他耗的。
“是,我道德败坏,不是好人。”周靳声呼吸又沉又热,一身酒气,很呛人,双眼布满阴鸷,“后悔认识我了?”
程安宁声带紧绷说不出话,撑着一口气,不服输说:“是啊,很后悔。”
他眼眸里渐渐浮现的偏执,又狠又坏。
肩膀的力度逐渐收紧,周靳声撩开她耳后的头发,露出细嫩的脖颈线条,“你的情绪比你嘴诚实,你根本忘不掉我。”
是,她忘不掉。更忘不掉今晚热闹盛大的婚礼。
她恨他,明知道她的感情,放纵了又冷眼旁观,轻易抽离,给了希望又亲手扼杀。
也厌恶自己,在一日日沉沦,落了个满身疮痍。
打断骨头连着筋,纵然血肉模糊,似乎注定纠缠不清。
手机响起打断紧绷的氛围,是王薇打来找程安宁的。
程安宁一脸冷漠,“我妈妈的电话,我要出去了,被人看见我们俩独处,会说不清楚,您不顾忌点,我也要顾及自己。”
周靳声松开手,一张脸黑沉至极,不过没再说什么。
程安宁关掉手机声音,拉开休息室的门便走了。
进电梯还差点撞到服务员。
下了电梯,程安宁才接的电话,王薇问她:“睡这么沉么?”
“嗯,昨晚太吵了,没睡好。”
“结婚是这样的,现在婚宴结束了,宾客陆陆续续都走了,你的朋友在等你,要不要过来送送。”
“好,我马上来。”
……
晚上风大,有点冷,张贺年拿了围巾给秦棠系上。
他们没喝酒,不需要周家安排车和司机,在路边等了会,还没见程安宁来,张贺年让秦棠到车里等,免得着凉。
方维喝多已经被送走了。
卓岸磨磨蹭蹭还没走呢,跑过来问张贺年:“宁宁还没来吗?”
张贺年说:“没有。”
“周靳声从刚刚就不在,宁宁这么久也没回来,不会是……”卓岸左右看了没人后小心翼翼开口。
秦棠坐在车里听见了,车门没完全关上,“打宁宁电话了吗?”
“现在打。”
刚要打电话,程安宁出来了,一路小跑,身上穿着卓岸的外套,提着裙摆,纱裙在空气划过漂亮的弧线,“来了来了。”
秦棠打开车门,“以为你遇到麻烦了。”
“没有,睡过头了,昨晚没休息好。”程安宁打了个哈欠,“你们要回去了?”
“嗯,想问问你跟不跟我回去。”秦棠也不想她回周家,免得回去影响心情,“跟我回去吧,我那有猫有狗,晚上我陪你睡觉。”
卓岸也凑热闹,“我也想去,带我一个。”
程安宁迟疑了一会,说:“等我几分钟,我问下我妈。”
她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说了一声,又问她:“继父呢?”
“送他前妻和儿子回酒店了。”
程安宁:“知道了,那我跟棠棠走了。”
“好,别熬夜,早点睡觉。”
“嗯。”
程安宁便坐张贺年的车跟他们走。
路上,张贺年跟程安宁说:“你要我查的东西有点消息了,不过可能不是你要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样的?”
卓岸坐在副驾直打哈欠,困得要死,一听有八卦,竖起耳朵听,“什么东西?”
“听八卦你反应最快。”程安宁凑过来戳了戳卓岸脑袋。
卓岸说:“八卦不分男女,别岔开话题,贺哥你快说。”
“周宸前段时间不是去苏南了么,他在苏南那几天和他前妻住一间酒店,有照片有他们一块进房间的视频,第二天早上又一块从房间出来。”
卓岸:“周宸?不是宁宁继父?”
张贺年瞥他一眼,“第一天知道周宸是她继父?”
卓岸:“……”
程安宁戳卓岸脑袋瓜:“你能不能别打断。”
张贺年说:“照片和视频回去发你手机,至于他家暴的事,这种情况第三方很难取证,建议是受害者站出来,至于其他的我继续安排人盯着他。”
“好,谢谢。”
程安宁明白,她当时找张贺年有了心理准备,知道家暴取证不好取,而她母亲又不愿意站出来,更不愿意和周宸离婚,她没办法,只能试试看,或者找到周宸在其他方面有问题,好让母亲清醒过来,别再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。
张贺年又想起来,“对了,还有个事。”
“大哥,一次性说完行不行?!”卓岸吐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