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那日,陆府那般奇怪又热闹的氛围,全因沈家派人上门来送礼定亲了。
在收买人心这块,沈家一向大方。
沈家大小姐还没登门,陆家上下就已经对这位名门闺秀赞不绝口了。
这沈凌羽后来倒也没来找江若宁的麻烦,不知道是喜事迎门没功夫搭理她,还是看在陆临渊的面子上放过了她。
江若宁也没心思去猜想这位沈小姐的想法,眼下,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。
原本装蠢卖傻,死活要嫁给陆临枫,是迫于这原身之主的最后一点执念。
虽说中间被江家夫妇使了点计,好歹最后也是让原主得偿所愿,总算可以安心投胎去,这才让江若宁真正掌握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。
此后,与陆临枫和离,自然全凭江若宁的心意,没有那缕残魂的干扰,江若宁更不必在意原本就名存实亡的一纸文书。
只不过,被陆临渊卷入了局,扰乱了心神,江若宁才知道,全身而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。
这江家夫妇也与寻常人家的夫妇不一样,江若宁观察后发现,江正宏夫妇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父母怜爱子女之心,只将这江家女儿当做是拉拢权贵的工具一般。
江若宁如此,江若安也是如此。
只不过,江若宁幸运点,攀上的是陆家,江若安就没有这么好福气了。
在江若宁病养卧床的那段日子里,江正宏正焦头烂额地想法子,解决被沈平压下来的侵占私田一案。
也不知怎么的,太子殿下出面劝和,沈平也就卖了太子一个面子,让江正宏出了回大血,饶过了他。
不过,经过燕思齐提醒之后,江正宏也明白了沈平压下这个案子的缘由,个中猫腻,他只能藏在肚子里。
吃了个大亏,还得是关上门不敢吱声的大闷亏,江正宏心头火大,若是他知道江若宁要与陆临枫和离,怕是能气的吐血。
江若宁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被叫回了江家。
此刻的江若宁,虽然面对着江氏夫妇的,打着父母之恩的旗号,或埋怨或劝诫或斥责的问话,宛如神游一般,面色恭敬,却全然没放在心上。
且不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母,即便是,面对着将自己当成是权贵交易工具的人,江若宁也没有丝毫认同愧疚之意。
一度神色恍惚到,只看得见两个陌生人,在自己面前吧嗒吧嗒地动着嘴,心里想的却是,该如何找到那个知道自己秘密的方士。
终了,江正宏严厉地教训着江若宁,让她在陆家要好生地安分守己,敬爱公婆,不要让陆家人厌弃。
至于陆临枫平日里如何风流成性,她在陆家遇到了哪些严苛的对待,这全然不在江正宏考虑的范围之内。
这般想着,江若宁便想到了江若安,觉得她有些可怜。
一个比自己更没有选择权,只能逆来顺受地被当成是权力交易的牺牲品。
“我说的,你记在心上了吗?”
江正宏看到江若宁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,眉头一皱,厉声问道。
江若宁回过神来,点了点,应付了过去。
江若宁心中暗自腹诽着,若是江正宏知道,自己要和陆临枫和离,他们江家会不会追杀她啊,要么就是赶紧找个下家给发卖了脸皮。
这般想着,江若宁一边退出了厢房门,一边忍不住嗤笑了声。
只不过,最近正是陆临渊的好日子,陆家不会在此刻将此决定告诉江正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