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乔景遥一脸惊讶的模样,江若宁心中一颤,想到了今日陆府的贴身侍女的那般模样,还有方才账簿里莫名多出来的沈家订单……
恍然间,她脑海里,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个念头……
“不知道什么?”
江若宁强压下心头的不安,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。
但是,狂奔的心跳,让她克制不住地在微微发抖。
如果此刻她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,她会清晰地看到,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,霎时间血色都刷了下去。
乔景遥正坐在江若宁对面,将她那副失落惶恐的模样,看得一清二楚,心中有些不忍。
他不禁叹了口气,但是架不住江若宁审视探究的追问目光,还是说了出来。
“陆二哥马上就要和沈家大小姐成亲了。”
短短的一句话,连一个唾沫都不用吐的功夫,江若宁却觉得,那一个字一个字的击打,痛苦的折磨着她的内心,无形拉长了这微不足道的距离。
原本以为可以自欺欺人地拉扯些时日,闭上眼不去看就可以将那些问题深埋。
但是,人总是要回归现实的。
当现实重重地敲打在了她的心上,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永远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。
差距与矛盾,永远都不会因为风花雪月的温情而消失。
真刀子割在心上,才知道痛。
江若宁在听到乔景遥说完那句话之后,心里的猜想也借他的口,公诸于世。
只不过,说出来之后,她的心仿佛才真正地从悬空的位置,沉了下来,一直沉,沉到了最底。
这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心安了。
很难说,不管是悬浮,还是沉底,不管是哪种状态,都不会让她的心上好受分毫。
在那一刻,江若宁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。
这场追逐与被追逐,猎手与猎物的游戏里,她输了。
江若宁心中一阵颓败的惨笑。
乔景遥心中不忍,作为旁观者,他承认他原来对江若宁动过心,所以他才能比当局者看得更清楚。
无论是陆临渊还是江若宁,他们即便最初只是将这场关系,视作逢场作戏的风月游戏。
但是,直到最后,无论是他们哪个,都逃不脱互相为对方设好的这个陷阱。
从一开始,乔景遥就看出来了。所以,当陆临渊在他面前表现出,对江若宁的莫名占有欲,他就不会将这看成是一场寻常的争夺。
他说他想娶江若宁,半真半假,多半是出于对陆临渊的好奇心和胜负欲。
但是,在那次春日宴会上,乔景遥看到了陆临渊和江若宁之间,非同寻常的默契感。
纵使他们藏的再好,也有那么些许的,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对视眼神,倾泻在了那春日的树荫下,融进了微暖的春风里。
乔景遥不敢争,也没资格用半真半假的心,参与到这场掺杂了真心的游戏里。
所以,当他听说了,陆临渊准备定下和沈凌羽的婚事,满城中关于俩人要结亲的流言蜚语,也在陆沈两家之间,络绎不绝的请帖来往中,正式尘埃落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