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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记忆汹涌(1 / 2)

迷迷糊糊中,我听到耳边吵吵闹闹的,围绕着一群人,令我心生烦躁。

我心想有这个功夫在这里看我这个“大猩猩”,你们不如去想想怎么救我哥,医院来电话说有心源与我哥匹配上了,让我们赶紧去医院。

我盼星星盼月亮,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。

没有心源的时候,惴惴不安的度过每一秒。有了心源我还是忐忑不安。很小的时候,并不知道心脏移植究竟是什么事情。解意轻松地说就像你换一颗牙齿一样。可我却忧心忡忡地问我哥解意,“哥哥,你换了心,那心里还是我吗?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,不都说我心里挂念着你,装着你,爱着你吗?换了别人的心,会不会就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了?”

解意打趣地说道,要是不喜欢海棠了,那就不换了,比起心脏,我更喜欢海棠。

所以我得赶紧睁眼去看看,我哥那颗心换得怎么样了,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,把我当成心上的宝。

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丁达尔这群没良心的在我房间里打嘴炮。

不对,这不是我的房间啊,白的跟样板间似的,看着就丧气,谁给我找了这么个地方住。

肯定是阿光这个没脑子的,看我不抽死他!

我伸出手摸索着,终于搞出了点动静儿,让这五个人的焦点到了我身上。

几个人冲上来围着我,“没事吧,是真醒了吗?”

“你们几个没事吧?”我支撑着想坐起来,阿光将我扶正,我满屋子找表,愣是没找到,“几点了,我哥手术做完了吗?”

他们几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陷入了入定的状态,互相对视,五官拧到一处,跟长了痔疮似的,通通变成了哑巴。

我推开他们几个,找鞋穿,被手上的点滴拽了一下,气得我直接拔了,“给我弄上这个干什么,我又没病。”

我掰过阿光的手腕,三点多了,“我哥进手术室了?我靠,我怎么睡着了,关键时刻掉链子,我爸妈肯定得生气了。”

“海棠!”阿光拉住我。

“干嘛!”我有些不耐烦,“有什么事情等我哥做完手术再说!”

“海棠,可现在是2015年了。”尔尔诺诺地说了一句。

“尔尔!”斌哥横了尔尔一眼,尔尔立马闭紧了嘴巴。

“2015了吗?”我脑中沉甸甸的回忆犹如怀中硕大的西瓜,“啪叽”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,排山倒海般在我的脑海里迸射撞击。我捡不起来,也接不住,只能任由他们哗啦啦地碎了一地,无能为力。

“海棠,没事的,不要想了,什么都不要想。”阿光将我揽在怀里,“我会陪着,我们都会陪着你,别怕啊,别怕!”

其他几个人也走上前,一一的拥抱上来,“我们都会陪着你,别怕!”

我的心瞬时间安定下来,上天待我不薄,在我几近悬溺在深海中的时候,给了我一块浮木,任狂风暴雨袭虐我,我总能安然无恙。

我在医院又躺了一晚上,脑袋重启关机再重启,事实证明,cpu也不见得重启有效。

可我对医院的憎恶也实在是装不了。跟阿光说我想出院了,于是阿光就把我带回了他的别墅。

老规矩,我睡床,他睡旁边的沙发床。

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,半夜辗转难眠。我看着阿光的背影,蜷缩成一团,知道他没睡,便喊了他一声,“阿光,我睡了几天。”

沉默良久,阿光转过身借着床头微弱的暖色看着我,“三天。”

“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,又忘记了一些事情。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?”

“嗯,是忘记了重要的事情。”

阿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,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问他。

“听说你们今天考马哲。”阿光一顿,“所以恭喜你,你要补考了!”

“什么,补考马哲?”这下该轮到我悲恸了。

反正我也睡不着,干脆坐起来“哇哇”地哭了起来,肆无忌惮地的放声大哭,我就是要在这安静的夜晚哭出我的委屈,哭出我的不甘,哭出我的控诉,任谁都得给我听着。

阿光躺在一边只是翻了个身,背对着我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起身从纸盒里连抽了几张纸巾,然后粗鲁的糊在了我的脸上,然后在我旁边坐了下来,“至于吗,不就是补考个马哲吗,补考费我给你出。”

“你大爷的!”我用纸巾在脸上一通乱擦,用力地擤了下鼻涕,整个世界空气顿时清新了。我随手将那团纸丢给了阿光,“你怎么不说帮我去考试呢!”

“我倒是想,我要是那么会考,何至于跑到国外去骗外国教授。”

这话倒是没错。

“不过,你哭完了吧,哭完了继续睡吧,”阿光用胳膊杵了我一下,“你明天上午有考试。”

“啊?”我顿时又心慌了。

“大学语文。”阿光笑着说,“你用屁股思考都稳过。”

你还真的看起我。

阿光返回自己的小床窝着了,我也“呲溜”钻进被子里努力酝酿睡意。

“明天我没事,陪你一块去。”

阿光说完就转过身睡了,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地呼吸声,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。

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,阿光已经下楼了,我洗漱完也顺着楼梯下去,听到阿光和斌哥在厨房说着什么。

“海棠没事了吧,昨晚上我听见……”斌哥问。

“总是得发泄一下的。”阿光帮忙摆弄着盘子,“我今天陪她去学校。”

“她没问起那个人吗?”斌哥关了火,“那个人是不是还没出院?”

阿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“没有!”

眼睛里一丝忧伤一闪而过,阿光重新挂上笑容,“海棠的记忆好像还有些混乱,她没问,我也没说。”

“这小丫头藏得深着呢!”斌哥端上最后的煎蛋坐了下来,“你那天跟他谈的怎么样?”

“罗涔的病挺严重的。他这一通折腾,估计供体的优先级倒是上去了,只是继续拖下去肯定会出问题。我不希望他再见海棠。但你也知道这小子轴的很,根本不会听我的。而且罗家没一个像人的,就罗涔他妈秦清,把一切过错都归咎给海棠,说的那是什么屁话。自从解意离开后,海棠就一直为他活着,活得够累的了,现在又加上一个罗涔,我真担心她把自己的人生压在罗涔上,我又怕罗涔真有什么事儿,海棠就彻底垮掉了……”

我刚走到楼梯口,这俩儿人就立马调转话题,问我睡得怎么样,怎么这么晚才下来,还让我去叫其他几个人来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