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木竞一出宫门,姬星曳惴惴不安地迎了上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,姬星曳便知道端木浅安全了,心里松了口气。
她固然担心二叔的安危,可她不想牵连无辜的人。太后一旦动怒,牵连的人就会不计其数。更何况那人还是端木浅。
端木竞拉着她的手,皱了皱眉,“都初夏了,手却凉成这样,你果然很在意他。”
姬星曳一阵心虚,她的手确实很凉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向端木竞解释,她和端木浅即便做不成夫妻,可她曾经是他的谋士,他是她的主公。她不想从前的种种努力毁于一旦化为乌有,她不想端木浅有事。
她想把手抽走。“凉,没关系。”端木竞却握住没放,“我的手暖着你。”
两个人看着地上的影子沉默地走。
“太后怎么说?”她问。
明明堂里,端木竞看得出来,太后对端木浅动过杀心。
太后对张勉尚能宽容,但对宗室的事一向最敏感最忌惮。
更何况端木浅的那些话,连份正常的供词都不算。
这一趟,端木浅其实险得很。
可这些话不必说,免得她悬心。
他轻描淡写,“有什么好担心的,你大师兄去说,哪有说不成的事,不然还怎么做你崇拜仰视的大师兄。”
端木竞关于过程细节都没透露,可姬星曳知道,在太后那,端木浅这一关不好过。
如果不是端木竞,这一次,谁也没法说服太后。
她撇了撇嘴,“谁崇拜你仰视你了?”
嘴上虽这么说,可在她心里,端木竞是天生让人仰视的人,她也不例外的站在人群中。
过了一会,端木竞突然吩咐:“你亲自送端木浅回去。”
“我不去,我不去。”她连忙推辞,人没事就好,她不享受和端木浅的交集,觉得尴尬,“回来之后你又要生气,我又要受你的刁难。”
端木竞笑笑,注视着她,“我那不是生气,是吃醋。我也不是刁难,是撒娇。你的小白鼠专业放在别人身上,还能用一用;一放到自己身上,就变得全然无用。你审他的时候,我本来是吃醋的。可审了张勉之后,觉得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。现在好像就连吃味的心情都没有了。”
端木竞竟然主动承认他在吃醋,在撒娇。
他不是最不擅长聊天的人吗?
姬星曳低下头,一颗心如涨满的春水晃晃荡荡。
端木竞看着她娇羞的模样,忍不住捧着她的脸,亲亲她的额心,有些抱歉,“真可惜,你明白我心意的时候,偏偏是多事之秋,而不是像从前那种风平浪静的日子,所以我,我现在什么闲心也没有。”
姬星曳明白的,她也是。
现在的情形,比她在临淄王府做高危死士的时候还要累。
她二叔生死未卜,高姨娘表面上很平静,可她打理的花,日复一日的萎靡不振。
三叔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起来。而她一边领了命要查这件事,跟着节奏飞快的端木竞奔波,一边要和三叔去照看纪娘子,也是心力交瘁。